朱慈烺在大阵前方勒住战马,他心情激动着看着这个红黑色的大阵,看着大阵中很多军卒晒得红黑色脸庞,他们是如此朴实,也显得极为激动。
这是他回明一年来建立的根基,而今日就是点验它的时候。
朱慈烺伸出双手向下压压,士卒们的声音渐渐平息。
传来都是对面流贼大军的鼓噪声和轰轰的战鼓声,提醒着这里是战地,大战一触即发。
“士卒们,你们来自遥远的辽东,你等的家乡如今在蛮族统治下,你等亲眷被建奴奴役着,他们在等待你们去解救,”
朱慈烺的话音不会传的很远。
但是近处听到的军卒都是目光炯炯的盯着这位殿下。
因为他说的话说到了他们心里。
“而他们,”
朱慈烺拔出了佩剑指向了对面缓缓进军的流贼大军,
“他们是阻挡你们折返家乡的最后一道难关,如果不能击败他们,你等就永远无法折返故乡,”
近处听到了朱慈烺的话很多军卒眼神凶狠的盯着对面的流贼大军。
“击败他们,杀回辽东去,”
朱慈烺高举佩剑大吼道。
“杀回辽东去,”
近处的军卒听到后立即大喊。
随之远处的军卒随着高喊。
接着整个的京营军卒都在振臂挥动兵甲高呼,
‘杀回辽东去,’
朱慈烺催马向后阵而去。
他所到之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杀回辽东去的喊声。
整个大阵如同一座就要喷发的炽热火山。
宋玉尺率领的一千骑就在左翼京营骑军身后,因为他们没有操练京营骑军的丰台大阵,没法和京营骑军一同接阵冲锋。
因此他被李辅明安置在了最后冲阵。
宋玉尺为此感概万分,他本以为他也会成为炮灰。
但是到了兰阳大营他被安置在后方,即使是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也没有参战,从后面杀来的流贼辽镇骑军挡住了。
而此番京营三千营的指挥使总兵官李辅明也将其安置在京营骑军之后。
也就是说京营骑军首先冲阵,最后才是他麾下骑军。
如果要说的话,京营骑军成了炮灰,而不是他一个反正的贼首。
这越发的让宋玉尺感概不已了,看来这位殿下的所为和其他的朝廷官员都不一样。
兰阳大捷给了他巨大的惊喜,他万没想到,在人数那般悬殊的情形下,官军竟然能重挫流贼大军,杀的流贼横尸片野。
宋玉尺旁观看的很清楚,官军的主心骨就是京营新军。
当他们发起集团冲锋的时候,简直是无可匹敌。
那时候他完全相信了堵胤锡所说的京营乃是天下第一强军。
今日他倒是要好好看看被堵胤锡期许为天下第一骑军的京营骑军的战力,也可能给他不小的震动。
宋玉尺倒是对今天本方人数的劣势没有那么在意了。
兰阳一战表明,人数多寡决定不了战事胜负。
当京营战歌响起的时候。
宋玉尺被震动了。
他看到了很多军卒以手抚胸,眼含热泪高唱战歌的情形。
这首歌中都是辽民的斑斑血泪,有着这一代辽民无尽的悲怆。
宋玉尺终于体会到了辽东之痛,也终于明白这支京营新军为何战力强悍,这是辽东哀兵,却是哀兵必胜,他们会摧毁所有阻挡在他们面前返回辽东的力量。
宋玉尺忽然非常看好此番大战,这样一片火的海洋,会融化一切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