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当今中原之要务必须尽快击败李贼,否则开封百万民众还有周王,”
周延儒叹口气,不言自明。
到了易子相食的地步,开封失陷不过是时间问题了。
而且中原一切根源也在于李贼,如果击败他,剿灭之,中原还有许多的流寇,但是再没有成气候的流贼,气势已尽。
“太子临走之时,言称此番出征干系国运,不可轻敌冒进,要等待决战良机,”
陈新甲出列拱手道。
他不得不出列反驳,即使面对的是权势滔天的周延儒、陈演。
没法,他的命门就在朱慈烺手中。
‘陈兵部此言何意,我等并非斥责太子,而是中原和开封千万百姓拖宕不得了,既然京营耗费了数百万两银子,又在张家口以北击败建奴精锐,剿灭流贼当不在话下,’
陈演出列道。
周延儒瞥了他一眼,对陈演的心思他洞若观火,这厮也是瞄着首辅用尽心思。
陈新甲这个无语,就连萨兀城大捷都成了攻讦朱慈烺的借口,问题是数百建奴精锐和近百万流民那个是一个等量级的对手吗。
“次辅大人,流贼军有近百万众,只是车轮战也会耗死京营,不可急躁,再者,孙传庭乃是久经沙场,临机决断乃是我朝首屈一指,殿下更是急智多谋,想来定会为陛下获取一场空前大胜,”
陈新甲道。
陈新甲知道有些势单力孤,他的目的就是一个拖字诀,他不是那些对兵事一窍不通的文生。
他很清楚如今的流贼今时不同往日,可不是数年前遇到官军精锐就溃败。
现在李自成、曹操的流贼大军足以和大明边军对撼,左良玉之所以不断的避战,那是心中发虚。
虽然流贼战力还是略差于大明官军,但是数量上的庞大,足以抵消这些差距了。
所以,京营虽然精悍,不过数万之众,而其他的督抚的援军,只能做辅兵。
而面前这些大臣一个个心怀鬼胎,又开始速战论了。
陈新甲只能拖,拖到辽南和开封方面有胜绩传来,不多,哪怕只有一个,他心中期许的是河南,毕竟辽南要对上汉八旗和满八旗,这个呵呵,胜利不大可能。
“陈兵部言之有理,过往数次征讨逆贼和建奴,数次急于进兵,因此臣下以为还是寻机决战,不可冒进,”
李邦华突然出列道。
虽然他是东林人,重新出仕得了东林和周延儒的提携之恩的,但是在这个关键时候,李邦华决意建言反驳诸位阁臣。
陈新甲差点泪流满面,东林人能为他出言相助,大惊喜了。
周延儒冷冷的看了眼李邦华,这厮也是白眼狼。
李邦华感到了林以及周延儒等阁臣投来的异样目光。
不过他依旧挺直腰身,昔日他敢京营整军,为此得罪了满朝勋贵,现如今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难道坐看开封百多万百姓易子相食吗,朝廷还有什么体面,此事关乎人伦大德,决不可推诿,否则何为朝廷,何为代天牧民,”
刘宗周出列冷脸道。
此人一切以道德君子示人,当然不能坐看百万民众忍饥挨饿。
除非他不在朝堂,否则声名蒙尘,白玉微瑕,他怎么可能接受。
崇祯脸色难堪,从内心里讲,他也是一个儒生帝王。
十分爱惜自己的羽毛。
此番,李自成正好赶上冬麦收获的时候围城,百姓根本没有收获多少粮食,城内储存的粮秣更少。
如果不尽快解围,城内饥荒之下,人伦惨剧必然发生。
“陛下,些许声名倒也,咳咳,”
李日宣出列,艰难的斟酌言词,
“关键处还是要一举败敌,此番京营主力可是我江北最后一支强军,而且此番粮秣不缺,不可冒进,否则,”
李日宣也是东林人,但是他也不得不站出来说些公允的话,他也捉急了,他没有参与最后几次大战,但是洪承畴、傅宗龙都是败在朝廷催促用兵上,他意思还是不要催促的好,由前方督帅寻机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