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流贼战力很差,兵甲不全,不过这几年来他们击败了很多官军,也抢掠了很多府县,如今老营兵甲齐全,甚至有了火炮火铳,也有了匠户打造兵甲甚至火铳,”
周遇吉也算是对敌人知己知彼了,
“下面,本将讲一讲流贼的战法,最初由于流贼战力很差,往往被官军击溃然后衔尾追杀,横尸数里,损失极大,后来,李贼也有了应对的战法,那就是佯装大败,然后埋伏精兵伏击,官军因为大胜追击阵势散乱,加上流贼故意扔在地上的财货,兵甲,让官军队形散乱争抢,往往被流贼所乘,很多官军就败在此处,再后来,李贼但凡和官军决战,身后都埋伏一支老营兵马,往往是其侄子李过率领,就是防止大军败退后阻击官军,因此不可不察,”
周遇吉说到这里有些痛心疾首,
“李过率领的就是老营最为精锐的骑军,据称现下有近万人,其中数千人都是边军出身,或是主动投靠,或是被流贼俘获后附逆,为虎作伥,杀害官军百姓无数,”
提及这个,周遇吉脸上筋肉乱颤,显然恨极,他是个忠义之人,也是一个纯粹的武将,不能理解那些附逆的军卒。
朱慈烺心里暗叹,大明到了这个地步,很多事已经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了,要么怎么说崩塌呢,不只是大明中原政体乡间宗族的瓦解,也是所谓忠孝节义的崩塌。
涉及战法,下面的很多军将都是聚精会神的听着,这可是干系他们自己和部下的性命,谁让他们经历的战事少的可怜。
接下来登台的是副将刘肇基,他曾任辽东总兵官,和建奴多次激战,可说知之甚详。
“建奴以建州女真为主,吞并其他大小部落而成,因而称之建奴,建奴出征,甲兵自带兵甲马匹参战,出击抢掠的钱粮他可留下两三成,这是敌酋允了的,由此建奴所谓的朝廷不会为战马兵甲所困,再就是辅兵,辅助甲兵,斩杀敌人立功后晋升甲兵,”
“建奴人大部分人都会骑射,而且精通步战,这点就比蒙人强,很多蒙人骑射无双,但是步甲战力可怜,这也是林丹汗被建奴所灭,漠南蒙人全部臣服建奴的因由,”
“如果说最初的建奴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人丁单薄,建奴男丁不过十万余,真正可以出征的也就是八九万众,但是现今大不同,建奴建立了蒙八旗和汉八旗,两个八旗蒙军和汉军合计足有二十余万,也就是说建奴举全国之兵三十余万,这也是最近两次入寇建奴可以出兵十余万的因由。”
刘肇基的话让很多军将为之咂舌,建奴满万不可敌,现今十余万,还有汉军等二十万,好一个庞然大物。
“方才周总兵言称每逢大战,流贼都驱使流民作为前驱,耗费我军战力,建奴也是如此,每逢大战或是攻城,都是驱使汉八旗和蒙八旗为前驱,很多时候不须八旗精锐出马已经大获全胜,”
很多军将边听边低声的议论着,讨论的不过是战术,比如火铳的连续火力是否能把这些炮灰击溃,还剩下多少火力反击建奴或是流贼老营等等。
“静一静,”
刘肇基吼道。
下面的一众军将们立即收声,新军体制决定对上级要绝对服从,否则等待他们的是严苛的军法。
朱慈烺也知道有矫枉过正之嫌,但是面对如今军将等同军阀的现状,朱慈烺也只能使用越发严酷的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