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相距四里,明军的六十门七斤行军炮开火了。
数十门火炮的轰鸣,拉开了大战的序幕。
同时惊天动地的怒吼,让清军军卒胆战心惊。
大多数的清军当然不是雏儿,可谓身经百战,但是他们可以接受近战搏杀的血战,却是没法接受自己被弹丸碾碎。
近战搏杀最起码可以击杀对手,而被炮击,就是一味的挨揍,何况一炮被击碎也可以,就怕躯体碎了,人却不死。
弹丸在地上翻滚,荡起兵甲血肉。
多尔衮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一切,十分的无奈。
他带来的行军炮最大射程只有两里余,现在远远够不上射程。
根据汉八旗乌真超哈汉军佐领的建言,这二十多门铜炮接近后不是轰击明军的骑步军,而是轰击明军的火炮,解除这个威胁。
现在大股的人手正在推动着向前,还没有抵达射程呢。
多尔衮摇了摇头。
他承认,大清对火器还是轻视了些,被明人落下了,日后不能如此。
呵呵,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了。
轰轰轰,火炮还在轰鸣。
明军大阵无数人在欢呼。
虽然他们知道一炮下去可能也就是击伤十个八个清军。
但是,看清军如此被虐就是爽利,军心士气因此到了顶峰。
炮营参将范锡侗却是站在一处巢车上盯着一处,那是清军移动的炮车,只见众多的汉八旗军卒艰难的推动炮车向前,就要抵达三里的距离上。
此外还有几十辆大车满载药包和炮仔跟随。
范锡侗指挥着二十门行军炮,至今一炮未发,就是瞄着这个车队。
炮营的军将都清楚,对火炮威胁最大的同样是火炮。
被敌人火炮偷袭是致命的。
而军情司已经告知清军有青铜行军炮,虽然射程不如明军,但是有了就是威胁。
因此范锡侗授命监看清军的行军炮。
范锡侗下了命令。
二十门火炮调动炮口,随着范锡侗一声令下,二十门火炮随即齐射。
范锡侗用望远镜眺望,只见在车队侧后两三百步处荡起大股烟尘,炮击偏了。
范锡侗没感到惊讶,虽然炮手们操练很多,试炮就命中毕竟是少数。
他立即下令修正。
汉八旗乌真超哈佐领许兆惠一脸的仓皇。
虽然侧后的炮击只是击飞了一辆牛车,但是明军显然盯上了他的队伍,这个太可怖了。
许兆惠感到心脏不受控的蓬蓬乱跳,因为随时明军的炮火可能准确的落下。
“立即分散开,分散开。”
许兆惠吼着。
他本以为随着清军大队前行,没那么容易被发现,谁知道明军偏偏盯着他的队伍。
看到炮车开始分散,随军的清军甲喇章京很是不满,
‘许兆惠,你这是做什么,王爷严令你等反击,你这个奴才这是要临阵逃跑吗。’
甲喇章京把佩刀抽出一半恐吓。
许兆惠这个无语,这些个女真人对火器十分看不起,根本不知道火器的用处,平日里打压欺凌乌真超哈等汉军,这时候却是逼着他们拼命,问题是这不是拼命,这是送命。
‘明军火炮发现了我们,如果车队不疏离,可能被明军弹丸摧毁,’
许兆惠满脸流汗的解释。
“不许,给我现在就发炮反击。”
甲喇章京抽出了腰刀,怒视许兆惠。
许兆惠简直了,真心想一火铳毙了这厮。
但是他怎么敢反抗主子爷,惩罚是血淋淋的。
就在他十分无语的时候,蓬一声,甲喇章京的头部消失了,身体飞起十来步,血液碎块四溅。
他被一颗弹丸击中了。
就在几步外的许兆惠被喷溅了一身的鲜血和碎肉,他浑身僵直的站在那里。
接着几个炮车被击中反倒,沉重的火炮在地上翻滚着,挤压了推动的汉军。
一声巨响,一辆装载药包的牛车殉爆,车辆旁边的十几个汉军如同麻袋般抛起。
“快散开,散开。”
许兆惠凄厉的大叫。
不用他喊了,很多汉军都在四散奔逃。
问题是他们将车辆也抛弃在了当场。
又是两轮炮击,引起几辆药包车爆炸,又是几辆炮车被毁。
乌真超哈这支重炮队被重创。
多尔衮在后军听到了剧烈的爆炸,放眼看去,就发现了乌真超哈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