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吉兴奋道。
“开海,嘶,堵学士果然敢说敢做,”
虽然士人对堵胤锡毁誉参半,但是在商贾中改制派大臣都受推崇。
尤其是有改制派第一大臣的堵胤锡,在商贾中声望极隆。
‘陛下怎么说。’
“陛下倒是没言及开海,但是他言及了办报,”
张元吉翻开点指,
“陛下言称,天下间,庶民或是耕作,或是匠作,或是当兵,或是商贩,各尽其责,产出赋税奉养朝廷,天子代天巡狩,节制朝廷保境安民,抵抗外辱,因此,天下乃是天下万民之天下,非是一家一户之家天下,没有万民为根基,大明就没有今日之盛世,因此,庶民为天下之根本,这天下绝非皇室和士大夫的家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庶民只要缴纳税赋,就有资格成为大明子民,同士人一样可以办报宣讲自己主张,也可以建立庶务书院,开蒙讲学,并无不可,”
赵明泽哈哈大笑,一甩这些日子的阴霾,却是笑中带泪,
“陛下英明,为我百姓做主啊,看那个兰复严怎么做,看那些士绅如何嘴脸,”
心里痛快啊。
千斤重担被搬开,心中有底了。
“确实,这里可不是只是言及商贾,就是庶民百姓,哪怕是佃户匠户都是天下子民,也有点评政务的权力,这些那些士绅老爷们疯了吧。”
张元吉倒是有些疯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们想过陛下可能会支持海商,但是没想到陛下却是这般力挺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商贾小民。
他们能想象士人的郁闷。
“就怕那些士人老爷们弄出风波来,如同福州一般。”
兴奋过后还是有些担心,赵明泽真是怕了这些士绅。
‘怕什么,陛下什么人,如同堵学士所言,再造中国的帝王,声威无人能及,京营大军所向披靡,那些士绅能做什么,真以为陛下是先帝般四面楚歌吗,’
张元吉冷笑,
“今晚我等好生欢庆一番,不醉不归,过几日就是衣锦还乡了,哈哈哈,”
两人大笑,心中郁闷一扫而空。
半月后,从各地逃到澳门寻求庇护的海商消散,各自返家。
福州知府兰复严夺职,在福州待勘。
澳门南洋处置使官署推官李崇欲署理福州知府。
他一到福州,立即开释因南洋旬报扣押的商贾和海船。
允许恢复南洋商会。
逃亡各处的海商尽皆返家。
两月后,方孔炤抵达福州。
立即勘问兰复严,押解上京如昭狱,由刑部和大理寺会审。
同时会见了南洋商会一众海商加以安抚。
福州士绅静若寒蝉。
广州等地对南洋商会的围攻登时平息。
士绅只能暗里痛骂,却是没法改变这个局面。
最多在官署前静坐,却是没法改变大势。
...
马世奇的车马开出了德胜门,他遥望京师,不禁唏嘘。
这位陛下刊印出天下乃是天下人之天下,非皇室和士大夫的家天下。
表明这位陛下和士林的决裂。
这是马世奇万万没想到的。
此时他对当今家天下的忧虑大大降低。
却是为国运担心,他明白,当今和士林的争斗没有休止。
可能延续很久。
他不得不佩服这位陛下的狠辣。
即使当年永乐爷也没敢做到这个地步。
只有太祖当年有如此魄力。
只是这场争斗谁才是最后的胜者,他也不知道。
城南驿,他的几十名弟子,同僚同年等几十人,还有数百名监生等候着这位大儒。
马世奇本不想兴师动众,却碍于情面只能下车一一见礼,告别。
弟子中就有堵胤锡、吴三石等人。
正在叙谈的时候,数百监生高呼,马学士不可走,当留在京师,代表士林抗议陛下的改制。
马世奇收起了笑容。
他冷冷的寻看了一圈那些监生。
他下车见面是为了礼数。
但是没想被挟持。
他和陛下意见不一。
但是他对大部分改制是认可的。
也以为没有改制,大明国将不国。
他可不想被当枪使。
“老师,还请上车,这些别有用心之人不用理会。”
堵胤锡拱手道。
“唉,”
马世奇看了眼众多监生,改制或有疏漏,但不能全盘推翻,这些监生如此行径,哪里有点真正士林风骨,就如堵胤锡所言,如同先宋的保守派一般包藏祸心。
马世奇向四周一辑,上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