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睿亲王尽管说,”
济尔哈朗盘算着多尔衮到底是何来意。
难道要说服他倒向多尔衮一边。
不可能,多尔衮该知道做不到。
那他来此为什么。
“庄亲王,现下也没有旁人,没有那些尼堪外臣,本王和庄亲王说些心里话。”
多尔衮肃容道,
“朝鲜之战似胜实败了,那个明人皇帝没有上当,因此我朝还是处于劣势,消息传来,明军蠢蠢欲动,正在调集举国精锐,继续粮秣兵甲,兵锋直指辽东,这是一场空前的决战,庄亲王以为我军可否必胜。”
济尔哈朗思量半晌,
‘大约六四开吧,我军战机天时地利人和,略占上风,然则不保必胜。’
其实他想说五五开,看天意。
如果不是这个恐怖前景,为何不断引诱明军,让其提前出击域外呢,就是不想让大明安稳的积蓄举国之力,须知现在大明不是数年前内忧外患之时。
其国力复苏,有了神宗之时不可一世的威压。
“和本王想得差不多吧,”
多尔衮摇头苦笑,
‘这话也就是你我说说,不敢言必胜,如果国内族人听到必是一片哗然。’
多尔衮颔首,是够惊人的,两个掌权王爷说的话足以震惊满人。
“所谓未虑胜先虑败,我朝真的大败,那个结局必会十分凄惨,明人和我朝有血海深仇,甭指望他们能放过我等和族人,因此,本王以为到了留取后路的时候了,一旦有个万一,总要为建州留个退路。”
济尔哈朗终于明白多尔衮来为了什么。
“睿亲王这是...”
“庄亲王,此事肃亲王不足谋也,也就是你我之间可以谈上一谈,如果战败就是国丧,那时候做什么都晚了,因此必须早有筹谋。”
多尔衮意味深长道。
豪格、多铎那些货不足以谋,这事和他们谈就是对牛弹琴,多尔衮想了想也就是和济尔哈朗谈一谈。
虽然以往双方不和,但是对济尔哈朗的才智还是佩服的。
如果不是身份问题,这位如果有机会登基,也会做得不错。
多尔衮对其评价颇高。
‘睿亲王说的是向北,’
济尔哈朗一指北方。
“当然,向南是大明,向西蒙人诸部,如果我朝败了,那些就是狼崽子,不会放过我等,向东不是太远就是大海,我等没有用武之地,只有向北,野女真不是对手,而且还可以向北...”
多尔衮道。
济尔哈朗颔首,多尔衮思量的很周全了。
怪不得多尔衮今日不顾疏离拜访,这是要留下一个后手。
‘本王赞同睿亲王,此战就是决战,既然无法必胜,就要未雨绸缪,’
“正是,此事本王和肃亲王、豫亲王没法说,和他们说了只能坏事,此事只能你我一谈了。”
多尔衮叹口气,那两个脑子都是石头,
“不知道此事你我是否联手。”
“可。”
济尔哈朗点头。
“如此甚好,我意从两白旗两红旗镶蓝旗中抽调一些牛录和他们的家眷向北开进,名义就是向北拓地,既然向南不可能,我朝向北拓地,也没什么干碍,只要庄亲王配合本王,就没人能反对,只要这些牛录在野女真之地开拓数年,就是打下了根基。”
多尔衮和盘托出。
济尔哈朗同意,只是他提出一点,
‘北方苦寒,和建州不同,就怕族人反对,’
“你我在一处难道谁敢做对,如果有,你我当联手弹压,”
多尔衮冷冷道。
“再有一个,北方还有大敌,朵颜诸部曾言明,在极北极西之地有红毛夷南下东来,在北方数百里建立了数个城堡,压迫当地牧民为其奴仆,其多是骑军,火器犀利,”
济尔哈朗道。
这是近两年传来的消息。
本来他们不甚在意。
首先大清必须对付大明。
在解决这个大敌之前,没工夫想极北之事,但是现在不同了,因为北去就要和这些人冲突。
不得不防啊。
‘火器犀利能有明人凶猛,本王也听说了这些人,不过人数不多,可以应付,既然来了就得听我们满人的,如果不,杀了就是了。’
多尔衮不在意道。
小事一件。
当然,如果他知道罗斯的广大就不会这么想了。
两人达成了默契,多尔衮走人。
但是他忽然拜访庄亲王府,还是让外界猜测极多。
两个不相往来的王爷忽然走近,什么意思。
豪格更是狐疑起来,试探了济尔哈朗几句。
济尔哈朗却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