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外开拓相应可以放松些,如果有钱可以采买五万亩以下的田亩。
五万亩可是不少了,甚至可以滋养一个家族了。
“巴达维亚必须先站住,诸位,想想,日后和西夷人通商,也得经过巴达维亚和马六甲西去,因此那里我等不可放弃。”
张元吉提醒。
众人纷纷附和。
众人低声商议了半晌,最后明日一同去福州府报名开拓巴达维亚。
...
乾清宫,陈新甲、周遇吉还有兵部左右侍郎,职方司等五位郎中站立恭听。
‘今日朕召集你等来此,就一个问题,练兵。’
朱慈烺环视了众人,
‘经过兵制改制,废黜军户,举国如今以募兵为主,军队数量大大下降,人头耗费大大下降,军备大大加强,如今丰台大阵编练到各个边镇,如今南方各省的标营也在整训,而宣抚司独立出来,由他们监看粮饷下发,还有锦衣卫暗自探查,现下贪墨粮饷基本绝迹,’
朱慈烺大略说了说改制的成果,
‘但是,改制的目的不是为了减少钱粮,而是为了能打仗,打胜仗,改制成功与否就在这里,如何能胜,第一条就是练兵。’
众人屏息静气听着。
如今他们很熟悉这位陛下的脾气秉性了,陛下又要推出改制了。
“诸卿,以往京师兵部对下面九边还有各省标营,墩军等处军卒操练可说一无所知。”
朱慈烺看看众人紧张的脸色。
‘当然,这也不能都怪罪诸卿,毕竟大明广阔。’
朱慈烺笑笑,安慰一下这些人的心情,
“只是如今要改变,首先一个,职方司必须派员点阅各个边镇和各省的标营操练,一切以京营操练为准,每半年须得点验一遍,你等会说,这要多少人手,这不是理由,人手不足,朕允许兵部招募人手,但是点检不变,此外,每年点验的官吏不同,防止相互勾连,此外,讲武堂也会派人一同点阅。”
众人听到这里没有大的反应,这位陛下一向都是掺沙子,从来不信一个衙门出来的人所讲之言,必须和其他衙门联合办差。
这就是防微杜渐,你还说不出什么,没听到以往对地方练兵一无所知吗,已经是失职了。
“而朕也会点阅,怎么点阅,很简单,朕会随意抽取数员大将任意指挥一省标营,朕要的就是换了主将,战力没有太大差别,这才是练兵初成,如果出了篓子,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朱慈烺已经用京营练兵方法标准化了各地练兵方式,目的就是换将后军力还在,加上粮饷朝廷发放,军将不能染指,这就是军队国家化的原型。
后世军队无不如此,换个将领,军力没有太大诧异,军队也不再是谁的私兵,没有什么岳家军,戚家军,统一练兵后的大明军队。
‘诸位能办到吧。’
朱慈烺盯着众人。
“臣等必定为陛下完成练兵大事,敢问陛下,何时点验。”
陈新甲躬身道。
“一年时间,朕给你等一年时间,一年后,朕随意抽选点阅。”
朱慈烺伸出一个手指。
“老臣领命。”
陈新甲为首众人躬身。
“很好,”
朱慈烺颔首,登基后果然不同,以往在他面前炸毛,或是向崇祯告状的没有了。
果然皇权无敌。
“再者,日后兵部武选司提拔军将,必须记录下谁人拍板决定的,当事人签字画押留档,日后军将贪墨、败逃,追究此人的罪责,哪怕当事人已经致仕也不放过。”
朱慈烺冷冷道。
兵部那点事他很清楚。
早先是干系很多,他也就是监国,不宜过于冒进。
现下不同了,他已经登基,大权在握,同时随着不断的胜利,威望日隆,也到了整饬的时候了。
兵部有两个油水极多的衙门,那就是武选司和职方司。
其中武选司就是核实各地军将功业,奖惩军将关键所在。
昔日刘泽清战功寥寥,贪墨不断,鲸吞粮饷众多,却是一再被擢拔为总兵官,当朝阁臣和兵部武选司都是被此人贿赂了。
这么说吧,大明大多数的武将都会勾连武选司。
这是个肥的流油的衙门口。
朱慈烺今日就是堵住这个漏洞。
看谁还敢不要命的贪墨。
提名一省的总兵、副将、参将人选,如果日后这些货色证明是个酒囊饭袋,只会贪墨,不会操兵,一战而溃,那么提名他的职方司和兵部都会被追责,力主提拔的官员哪怕致仕返家也躲不了。
陈新甲等人脸色苍白,这一手太狠了。
也抓住了兵部的积弊所在。
“当然了,诸卿为国举贤,尽力办差,就不用担心这些,哪怕任用的人有些差池,证明相互间没有勾连,也就没有大的错处。”
朱慈烺给了一棒子,又抹了把蜂蜜,安抚一下众人。
总不能让众人不敢提名军将,不敢办差了。
陈新甲脸上冒汗,兵部以后真是个险地了,有命赚钱怕是没命花钱了。
朱慈烺和众人又议了议职方司、车架司、库房司等兵部各司的改制。
六部中,朱慈烺就拿兵部先开刀,推行改制。
众人正在商议着,外间来报,孙传庭、堵胤锡、吴甡求见。
朱慈烺皱眉,不是什么好事吧。
能让阁臣一同从文渊阁过来,必有大事,他立即召见。
“陛下,从大沽传来急报,朝鲜使臣崔哲抵达了大沽,同时带来了建奴入寇朝鲜的紧急军情。”
孙传庭拱手道,
“陛下,朝鲜是向我朝求救。”
朱慈烺冷笑,
“果然都没闲着啊,建奴这是静极思动了。”
他忙着开拓南洋,根本目的还是分散大明内部的流民,减少土地兼并,降低佃租,最后还是为了大明的长治久安,而建奴也知道不能让大明舒舒服服的改制,否则日后就是清国的麻烦,也在蠢蠢欲动。
“孙相,你说建奴所为何来。”
“陛下,建奴必然通晓了刚林和谈失败,我朝看出了其引君入瓮之计,一计不成,再出一计,攻击朝鲜,让我军出援,目的还是为了引诱我军出兵辽东,再演昔日松锦之战。”
孙传庭不慌不忙道。
朱慈烺颔首,和他想得一样,孙传庭果然是兵事大家,一眼看穿建奴兵略。
“事情明了,建奴越是希望我朝做的,我朝越不能踏出那一步,他进攻朝鲜,希望我军攻击辽中辽南,然后在其境内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击败我军,我朝越是不能上当,”
朱慈烺的话立即否了出兵辽东。
什么时候兵发辽东,要由大明说了算,这个战略主动必须掌握在他手上。
而不是任由建奴调动行事。
“陛下,就怕朝鲜使臣哭诉,藩属有难,中原不理不睬,于理不合吧。”
吴甡皱眉。
“这事就有劳几位阁老了,想个法子安抚住朝鲜王,让其君臣死守朝鲜南方,牵制住建奴大军,总之,昔日万历援朝我朝元气大伤的旧事不能重演”
朱慈烺笑道。
一下把难题踢给了内阁。
阁臣不就是做这个的,地位尊崇也意味着责任重大。
众人苦脸,这个差事难办啊,啧,陛下也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