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家,本宫没有说哪些具体官员哦,而盐税下降说明必有官员上下其手,和有些商人勾连在一起,这个卿家不会反对吧。”
朱慈烺笑笑。
倪元璐拱手,
“是。”
倪元璐感觉很憋屈,从来这位小爷口才无敌,和他争辩,没见过占上风的。
殿下说了没点明具体官员他也没辙了。
“本宫立即下令彻查此事,两淮盐业和四川盐业官员必须向朝廷解释其中原委,否则休怪本宫无情。”
朱慈烺冷厉道。
其实现在已经彻查了。
估计有了实据,朱慈烺不介意此事扩散。
“此外,以后巡盐御史和盐运衙门官员任职,不要考量那些风评极佳,士家大族出身,交游广阔的官员,这般官员极易被亲朋友人羁绊,遂行不法,这些位置可以任命些孤臣,再者,这些官员入职前,不妨让其在狱中禁闭几日,好生看一看狱中惨象,相信必有收获。”
朱慈烺要用牢狱来恐吓那些官员,点明任上不法下狱后的惨状。
众人面面相觑,再次看出朱慈烺对于士家大族的隐隐警惕。
而且从现在阁臣来看,没有一人是士家大族出身。
孙传庭是北地山西的进士,小门小户而已。
陈新甲家族也没什么势力。
堵胤锡更是幼年丧父。
吴甡虽然出身江南扬州府,但是吴家也不是士家大族。
看来在这位殿下这里,日后寒门子弟才能晋升阁臣,以往什么徐阶、三杨等入阁的可能不大,士家大族的苦日子来了。
“如此作为只怕臣子对这些衙门畏难,不利擢拔人才吧。”
吴甡有些迟疑。
别的也罢了,去狱中住几日,这就有些惊悚了。
“大明开拓海外的人才奇缺,不少海商不得已兴办书院,去岁闽南和粤南就有数十家书院建立,但是大明可是不缺官员,到现在还有不少官员赋闲在家,甚至有人去吏部等处勾连实职吧,放心,会有人敢于任事的,虽然盐运官员有风险,但是过了这些艰险,尽心办差,朝廷会记住他们的功业,日后擢拔官员,他们是首选。”
朱慈烺笑笑。
如同后世一样,精英人才是短缺的,但是官员那是不缺乏的,大明公务员的体例也是极为庞大的。
当然,他也作出了承诺,承担了风险,作出了成绩,日后晋升首先就是这些官员。
众人看了看这位殿下,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摆在明面上,丝毫没有隐晦。
不说和其他先帝,就是和陛下处事也差别极大。
“好了,内阁如此办理吧,擢拔官员要看政绩,而不是看什么才学、家世、人脉,士林威望,那些对本宫来讲毫无作用,相反结党勾连,比如复社、东林,本宫深恶之。”
朱慈烺冷冷道。
下面很多大臣心头巨震。
这是殿下第一次言明对东林和复社的厌恶,毫不掩饰的表明了殿下的态度。
他们私下以为可能是先后数次东林成员担任阁臣没有做出功业来,尤其是周延儒勾连东林复社,结党营私,让殿下厌恶至极。
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朱慈烺来自后世,对于东林复社早就有结论。
虽然言辞凿凿,推动大明变革,辅助君王,中兴大明。
但是行径却是十分恶劣,张溥挟持周延儒的行径就是明证。
再次说明大明的顶级知识分子早就是一个堕落的利益集团了。
倪元璐等东林出身的大臣面面相觑。
心中有憋闷,有怨气,但一时间不敢表露出来。
“殿下,郑维从下关上书,倭国那位大将军已经默认了长州藩的扩张,只是派军驻守长芸,防止长州藩继续向东进军,却是不承认长州藩占据之地正当性,”
陈新甲出列道。
“我们大明要的是事实上的割据,他承不承认没有意义,”
朱慈烺哈哈一笑,
‘昔日三国,唐末割据,先汉,先唐名义上还是朝廷,但是无法节制下面的割据混战,如此就好,倭人素好颜面,这已经是那位大将军,不,那位还是个幼童,是德川家几个老中最大的让步了。。’
众臣也随之大笑。
看到如今昔日劲敌倭人如今的窘困,众人都是喜笑颜开。
也缓解了方才内政方面给他们造成的压力。
“恭喜殿下,如今倭国地方割据初成,殿下筹谋功成,”
堵胤锡出列道。
众人纷纷附和,其实内里对堵胤锡相当的鄙夷。
这是一个殿下的大好忠犬,好一个酷吏。
朱慈烺笑着摆摆手,
“不可大意吧,倭人善于隐忍,对于他们要时刻警惕。”
这下就连倪元璐等人也不得承认,这位殿下颇为自制,也算是天下之福了。
一个小黄门急匆匆的来到李德荣那里,低声说着什么。
李德荣一惊,急忙来到朱慈烺近前,
“殿下,陛下昏厥了。”
朱慈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