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
被冲撞的镜面凹凸不断,一张面孔浮现在白衡手中的铜镜当中,而后又消失不见。
这被关在铜镜当中的虺妖不断地冲击着铜镜,而在铜镜表面,渐有一道道裂缝浮现,似乎关押不住对方多久。
在之后,一滴滴鲜血滴落其中,这点点鲜血化成一条硕大无比的青鱼,从镜面钻入铜镜当中。
而在铜镜里,青鱼已变化成巨大的青鹏,大鹏展翅,高飞九天,填补裂痕,镜面世界当中又重新回归正常。
涂山炆不断怒吼着。
可在俞玄手里,他的怒吼,逃不脱镜面。
这是他的法宝,已蕴养了几百年,灵性充沛,镇压一个第三境的炼气士,已是绰绰有余。
从被打下云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进入了他的法宝里面。
俞玄修补铜镜,而后看向白衡手里的青铜灯,而后张口问道:“神君,这就是他掌控权柄之力的器皿吗?”
白衡抬头,对着阳光落下的角度,这盏灯散发出瑰丽的光辉。
一条条如彩虹一般的大河从青铜灯中飞出,遍布整个渭河,这是一张间易的水图,却象征着渭河的权柄之力。
白衡一挥即来的山河鼎此刻落在青铜灯上。
山河鼎那深渊巨口将青铜灯吞噬,权柄之力归于一处。
在白衡脑海之中,一幕幕画面出现,重叠成影,记录着一切。
“原来是我的鼎,缔造了而今的局面!”
白衡冷笑着,他看着这泾渭分明的地界。
那日,支无邪于黑海妖窟压制于他,故而山河鼎自手中往渭河而来,以记录支无邪入泾河与泾河河神相争的画面。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支无邪与泾河河神达成了某种交易。
这口山河鼎上,被两尊靠近第五境的炼气士的合力制衡,又隐藏真相,生生从山河鼎中剥夺了部分权柄之力,融入沉沙当中数之不尽的法宝当中。
这其中,只有这盏青铜灯生具了灵性,杂糅了权柄之力,故而能掌渭河。
黑暗里,白衡似乎看见了泾河河神的那戏谑的目光。
权柄之力生就的各种能力,令泾河河神能够控制渭河的部分力量,包括在渭河两岸树立神庙,建立神像。
神像已立,神庙已成。
这些高大矗立的神庙在权柄之力的保护下,成了渭河的神职,于是,渭河神系中的众神没有发现任何端倪,而人间炼气士也碍于这些,没有探查之心,直到白衡重回渭河之中。
“失去的权柄,可不止这些!”
他目光如炬,看向泾河,而后莞尔一笑:“今日,就学哪吒,闹一闹泾河!”
他走向泾河之上,权柄之力被剥削,脚下泛滥的大河滚滚流淌着,这条河水汹涌异常,仿佛有一条一条狰狞的大蛇在游动着,搅动风雨。
这些大蛇明显看见了他,竟张牙舞爪着向他示威。
“虺!”
泾河中生长着无数的虺妖,这些虺妖统治着整个天地。
白衡手中掐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这是白衡第一次完整地施展九字真言,于是各种异象因他开口而变化着。
最先生效的,已然是“前”字,万法不侵,无物能伤害于他,再之后,是“在”字,引天地之灵气注入肉身当中,令他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其他的真言依次生出神效,各种异象变化不断。
泾河被搅动,无数妖怪显化原形,魂魄离体,修为被禁,在一道道紫霄神雷之中毁灭众生,灭亡一切。
大河澎湃,无数生灵灭亡。
而白衡就这样冷眼旁观着,这些冷眼旁观者都是帮凶。
一间间神庙这么走过来,白衡看见了无数的业障,最后像是星辰坠入大海一样,落向泾河,融入当中每一头虺妖的身体当中。
“似乎还不够?”白衡取出纯均,一道剑光直入汪洋,劈出百尺沟壑,又一剑,又一剑,最后劈出了百丈沟壑,无数的水灵在他的剑光之中死亡毁灭。
“涂山启,你还不出现吗?是要看看我,是否有这个能力,灭你虺妖一系吗?”
没有回应,白衡收起剑,从他泥丸当中,阴神从中走出,化作庞大的伏羲神像,矗立在他身后,好似王者一般,他朝前拱手行礼,而后重重一拜。
他是河神,是伏羲,是权柄的掌控者,是昆仑的逐日者,是超脱境界的修行者,这个世界上,鲜少有人,能承得住他这一拜。
这是“运”之一道。
但凡气运不如人,身份不如人的人,承了这一拜,非死即伤。
“这一拜,拜泾河水灵!”
伏羲跟着叩拜,天地间冥冥存在的力量纠缠着泾河与白衡,将两者捆绑。
最后泾河中的水灵在逐渐死亡,这整整一条大河捆绑了所有生灵,竟也担不起白衡这一拜,气运不如人。
“够了!”声音隆隆作响,一道剑光向前冲来,直指白衡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