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秦人的斥候遍布整个贺兰山山脉北麓,为何此处没有?”
一片深山老林之中,白狼妖环视四方,他目光落下的地方,无论人还是妖怪,都会尽皆浮现在眼前,而白狼妖神色异常,不禁说道:“莫非是秦人自认为无法解决我们匈奴与月氏的联军,觉得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所以放弃布防,固守贺兰山?”
傅直醍醐只是笑笑,白狼妖不算聪明,但也该知道为何,他余光瞥向义渠头曼,见后者面如土色,不由打了个哈哈道:“相比于贺兰山的其他地方,贺兰山北麓已失去派出斥候的价值了,至于原因,义渠头曼只怕会比我们更加清楚!”
秦人在匈奴人的大营里放了一把火,北麓的匈奴人十不存一,区区千人自然不会被兵强马壮的秦军放在眼里,斥候固然是有,但数量自然减少。
北麓的斥候,大半去了其他地方,不然他们也不会想着从此处进入中原。
相比于白狼妖与傅直醍醐,与匈奴有世仇的阿达则更为直接了:“匈奴的勇士,总不至于连这点损失都输不起吧,一场火而已,想来义渠头曼你不会因为我们提及而生气吧!”
义渠头曼眼神如刀锋一样锐利,扫过众人,逼得几人纷纷搬运法力抵挡,但很快便收敛住了:“胜败实乃常事,一次胜败算得了什么,匈奴的勇士,不介意一次失败,当然也不会容许下一次失败!”
“倒是几位,此刻爆发法力,是想让远在五十里开外的秦军派人来这里围剿我们吗?”他双目突然恢复如常,那几人的力量正在慢慢地隐去。
这里虽然不是秦人的地盘,但贸然爆发法力,势必会引来秦人的注意,若是被发现他们试图越过边境,而向中原去,只怕会引来祸端。
几人聚敛法力,直视义渠头曼的目光,而后者喃喃道:“贺兰山北麓长数百里,并非处处都有斥候,狼妖的鼻子一向灵敏,白狼妖,你不妨试一试看看能不能闻得出来哪里有人,哪里没人?”
白狼妖面色一暗,这话简直将他比作了狗。
但他丝毫不懊恼,笑了笑:“人的味道倒是没有闻得出来,人肉的味道,却多的是,只是不知道义渠头曼像要我闻出哪一种味道。”
义渠头曼笑笑:“若是可以,我更想你闻到远在中原之中镐京的城池里,一具狗的尸体!”
白狼妖勃然大怒,他正欲张口,隐隐的狼啸之音浮现,死在镐京中的可是狼祖的儿子,虽被狼祖当做是耻辱,但这种耻辱,便是他们的逆鳞,但凡提起的,都死在草原上,而义渠头曼不会有例外。
义渠头曼神色如常,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神里是暗流涌动,袖间光辉隐隐闪烁,显然也做好了斗法的准备。
都怪白狼妖嘴太碎,非要提这些。
终究是阿达与傅直醍醐两人出来打了个圆场,阿达捂住白狼妖得嘴巴,而傅直醍醐则拍了拍义渠头曼的肩膀,哈哈一笑道:“此地可是靠近了贺兰山,那上面还有六七尊第四境的真人,你们想死,我可不想死,我只是祁连山神座下小小一辅神而已,可不像你们,个个身份尊崇,我死了就死了,你们死了,按照匈奴与狼族的规矩,你们的妻儿会成为他人的附庸,你们的财富,会成为他人的财富。”
白狼妖平静下来,开口道:“义渠头曼,我真想见识见识你的手段,等到此间事了,就按照我们狼族的规矩比斗。”
义渠头曼点点头,笑了笑:“恰好我的毡帐里缺了一张狼皮,也缺了一颗狼头做收藏!”
一人一妖,针尖对麦芒,阿达乐见其成,而傅直醍醐苦笑连连,这两人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节的程度,贸然调节,甚至会深陷其中,看来只能回去通禀祁连山神,或能请出法旨,令这两个闹事的家伙平息怒火。
祁连山神的地位,仅此于天,可天不是生灵,也没有意志,故而祁连山神就是匈奴人,月氏,甚至是狼族的天,即便狼祖强大到比肩祁连山神,但也只能是臣子,而在期间山脉之上,狼祖远不是山神的对手,故而被压一头。
狼祖想要获取中原的权柄,从而壮大自身的力量,进而反过来压制祁连山神,而祁连山神也想获得中原权柄,壮大自己,甚至于成为“天”。
争执之后,又恢复平静,三人便跟在义渠头曼之后,而后者则取出之前的地图,朝贺兰山顶一指,道:“贺兰山顶,犬戎人称之为郁孤台,而这里就是秦人的大营,据我所知,昆仑的元封,苍臧与阳朔三位神君以及道门的邀月,山岳,定陶,开元四位真人,我想他们你们应当有所耳闻!”
何止是有所耳闻,这其中,除却开元真人之外的其余六人,在草原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道门与昆仑,一直抵御着来自各方的炼气士,他们的力量,镇压了匈奴,月氏,狼族,释教,以及一些来自于西方的不知名的力量几百年,他们的力量,简直令人绝望。
只能通过凡人的厮杀来侵占领土,潜移默化之下,将他们的信仰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以此做到通过文化入侵而神明扎根的目的。
只是中原的文化,太过具有包容性,他们的文化进入中原,要么被同化,要么被排斥掉。
义渠头曼的手指点在地图之上,而后向外一划,划到咸阳:“相比于这七位真人,我更担心的是来自于秦地的甘罗以及白衡!”
“我曾听鹈鹕苏勒说过,那个名为甘罗的秦人,只是第三境,但能发挥出第四境的力量。随着秦人人数越多,他的力量还在源源不断增强。”
“他手里,必然握着秦国的部分权柄,这种人最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