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颙”箜青子认出这妖怪来,指着他向身旁的白衡急忙说道:“快,快,固守本心,静息打坐,压制体内水气。”
白衡茫然看着对方,后者俨然已经坐下,而后又说:“你这么这么笨,想活就们跟着做!”
将信将疑,他盘膝坐下,还好基础的调用胸中五气,他还未曾忘记。
“这是颙,能灭绝所有水汽的存在!”
箜青子见白衡坐下,便向他解释着。
颙出现在灰雾之中,它踏浪而行,脚下大江大洋快速干涸,渐渐显露出干枯河床来,而蠃鱼在河床上蹦跶,胜遇茫然看向头顶的颙,脚下生出了新的汪洋。
颙愤怒号角,声音像是号角一样。
从它的身后吹来了东北风,仿佛初春的天气一样。
“令丘之山,无草木,多火。其南有谷焉,曰中谷,条风自是出。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颙,其鸣自号也,见则天下大旱。”
箜青子吐出词句,见白衡已调转五气,但身上仍有水汽蒸腾向上,不免拉着他向前。
而后看着身旁的归问道:“你刚刚是如何引来颙的?”
归并未直接回答:“这是一只公的颙。”
这么一说,箜青子就已明悟。
他们继续向前,最后来到了山脉的顶端,再度看见祁连山那壮阔之景,白衡隐隐还看见了那上面人影憧憧。
白衡还看见了一尊高大的神祇,他好似从祁连山上看向了这里,又被灰雾所遮。
未等白衡看清楚,就已被归拉着走向下了山脉。
转瞬之间,又出现在扞泥城旁。
似乎能听见河水之音,那冰河有消融之兆。
他们再度进入灰雾之中。
刚一进入,就见一只类似于雕的妖怪从水中跳出,他的声音与婴儿哭声相似。
头顶的角,刺向归。
但归本无肉身,所以角从他身上穿过,一瞬间刺向白衡。
慌张之下,白衡双眸中射出了日月神光,将那妖怪击退。
“是蛊雕,经史记载,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这天河旧道中,竟会藏着一只蛊雕!”
箜青子哑然。
蛊雕张开翅膀,他的眼睛,没有分给箜青子一丝一毫,而是完全落在白衡身上。
不愧是只食人肉的蛊雕。
箜青子捧着手,冷眼旁观,他的记忆逐渐退去,心中慢慢生了野性。
他的记忆,倒退的可比白衡快的多。
白衡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但脑海中隐隐有声音在告诉他如何去做。
“阵!”
他比内缚印,于是头顶浮现一口黄钟,钟鸣声响彻,金色长矛横空出现,将蛊雕头上的角折断,黑色的鲜血滴落在地,升起丝丝缕缕的黑烟。
“吼!”
蛊雕掀起海浪,吐出了金石玉器,这些金石玉器好比法宝般锁住了白衡。
他不断后退,但隐隐有人指点他开门。
开的是“宇”门。
那些金石玉器在“宇”门之下,不断变化扭曲着。
同时,白衡向前一撞,他仿佛撞开了“宇”门一样,一条大河从门户中奔涌向前,冲刷着蛊雕。
蛊雕的血肉骨骼畸形变化着,最后被压缩成一团肉球,被白衡提着纯均剑,以阴阳之力斩成两半。
这是进入扞泥城以来,死的第一尊神。
以往那些神,都是重伤逃脱。
白衡收剑入鞘。
脑中那人隐隐出现在一颗星辰之上,透过白衡的眼睛,来看天地万物,但很快,星辰暗淡,随之而来的是一些记忆。
“我恢复了一些记忆!”
恢复的不多,只有一两个月的记忆,大抵在白衡入肤施县的时候。
一旁的箜青子也是如此。
白衡转头看向归,眼神中带着询问之色。
“击杀神祇,的确能让人恢复记忆,但也能让梦魇之主苏醒!”
他指着脚下冰河,河水消融了近乎一分。
梦魇之主正在慢慢复苏。
一但梦魇之主彻底苏醒,他们的灵魂将会成为祭品,而身躯将成为容器,用以承载梦魇之主。
白衡若有所思。
但走了没有多久,关于屠神能恢复记忆的记忆再度消失了。
他们茫然前行,跟随者归,进入一次又一次的轮回,仿若没有终止一样。
冰河溶解的速度似乎变得快了不少。
而隐约之中,仿若有书卷翻页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