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是败军之将,失了领土,也失了尊称,被驱逐到此地来,在封印之地前苟延残喘。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凄凉呜咽的声音,在这不算大的地方里不断回荡。
那似乎是咒语,指向某种能力的咒语。
咒语落下之后,就有各种光辉涌动,彼此纠缠交扣在一起,化成一张虚幻的网格,铺盖整个天幕。
网格之下,是喷吐着熊熊火焰的铜炉。
铜炉上符文跳动,赤霞自炉中吞吐着,喷涌而出,火焰结成一片火焰。
点燃四方一切的业障之力。
与此同时,耳边还有“铮铮铮”的声音此起彼伏,永不间断。
剑光闪烁,向丝线一般穿透黑暗,如缝补衣服般上下翻飞,剑光宛若锁链,缠绕铜炉。
铜炉挣脱剑光,将之炼化。
从巨大的腹中喷出的火光何止十丈,蜿蜒盘旋,震荡黑暗。
腹中还有雷音涌动,铜炉符文是跳动的电弧,不知磨灭多少剑光与业障之力。
黑雾从封印之地外界向里面席卷而来。
黑雾迷茫,无数的妖魔在其中嘶吼着,咆哮着,依托剑光传荡四方!
“天为父,地为母;父为阳,母为阴;火为阳,水为阴……”咒语飘飘荡荡,终于传入白衡的耳朵当中。
声音很是熟悉,他不敢置信地望着黑暗的封印之地,铜炉似乎完全被压制,火焰被镇压,铜炉表面不知多少符文在闪烁,镇压住了其中喷吐的火光。
念咒之人声音熟悉,那黑雾也显得熟悉,一切白衡都曾见过,他目光闪动,神色警惕地盯着封印之地看。
就在此时,耳边响起素娥的话:“三个人,两妖一魔,一个是虎妖,一个是树妖,一个是被寄生的魔,那只虎妖似乎也被寄生了,寄生他们的好像是……”
“轰!”
大地在震动,火曜再度传出地面,磨盘大小的眼睛看着黑雾中走来的三人道:“我等你很久了……”
人皮掉落,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蛇,白蛇挪动身躯,快速从封印之地来到火曜邪神身前来,蛇信轻吐,从它口中吐出一把剑来。
那把剑一瞬间光芒大作,各类符文闪烁,内含神韵,灵性流动,一剑落下,咔嚓的声音响起,在缠绕身躯的锁链之上徒然出现一把剑来,将那把剑挑飞。
剑光一闪而过,直直斩向那条白蛇的头颅。
火曜甩尾,长剑倒飞回素娥手中。
“阻我脱困,让你姐姐来还差不多,你,太弱,不行!”火曜张口,将白蛇的剑吞入腹中。
它腹中本无血肉,但剑未曾掉落,灵性流入剑身之中,故有剑光千条,慢慢斩断锁链。
“你姐姐此刻还在闭关吧,不然也不会找来他人代替你们驭车,这是我的机会,不会有人能够破坏的掉的!”
白蛇张口在火曜边上喃喃细语说着话,于是又是听到火曜宛若癫狂的发话:“我为何要帮他脱困,紫霄神阵厌得是他而不是我,若他脱困,紫霄神阵起,昆仑十二神君齐入昆仑墟,最先死的不会是他天一邪神,而是我们,你是觉得我连脑子也一起被封印了吗。”
火曜身上的锁链正慢慢被磨损掉,也许要不了就能脱困。
却未见素娥动弹,然而此刻的她,将精气神以及法力全部融入剑身当中,身后法相几乎与人身融合,她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强大。
手中冰雪制成的剑正在聚敛力量转化为业障。
此地并无灵气,业障之力转化而来的剑气如同墨痕一般残留在剑身之上,剑光在剑尖之上流动,她在等待时机,在火曜脱困的那一瞬间,神智会有短暂的恍惚,她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一剑,就能斩掉头颅的时机。
而白衡,则盯着那片黑雾看。
“你不帮不行!”尉长青从黑雾中走出,他强大无匹,身后大椿神树时刻凝聚,神光散布天地,像柳条涤荡河水一样,涤荡业障:“我能救你出来,就能重新将你塞进去!”
大椿神树簌簌作响,神光压制腹中剑,火曜脱困的机会仿佛湮灭在眼前。
“我见过你,一两百年前你曾来过昆仑墟!”火曜张口。
“那时你还是火曜邪神,而今,你只是火曜。你变得越来越不堪,被压制百年,连那个小丫头都比不过了。”
“你即便能够脱困,小丫头的剑,也会在瞬间。斩下你的头颅,摧毁你的魂魄,让你的身躯化成劫灰。”
尉长青淡然一笑,不等火曜开口,就见他含笑向白衡问候道:“两个月不见,你果然没有死,也是,若是你死了,昆仑只怕已经乱套了。”
“见见你的师兄吧,不过他应该不会认识你了!”
话音刚落,箜青子从他身后走出,他神情冷漠,看向白衡,就好像在看陌生人一样。
“火曜,我在等你!”
他影子扭曲,显化出天一邪神的面孔来,此刻,正对着火曜说着,同时,将目光看向白衡,淡然地说着:“异乡人,我终于等来你了……”
见到这张面孔,白衡脑海中不由浮现梦魇中的画面来,这是他的梦魇,也许,也会是他生命的终章,若传闻是真,他将被奉为祭品,用以解放昆仑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