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都看过了。”
圆桌之前,沧衡坐在十月岁首之席,身边坐着其余三位神君,看坐次,是宣昭,长泽还有建元三位神君。
长泽司十二月,宣昭司一月,建元司二月。
他们眼中,是一铜盆,盆中盛满了清水,水中倒映出白衡几人的倒影。
几人点点头,沧衡随即莞尔笑道:“既然都看了,就说说吧。”
长泽打了个哈气:“还能怎么说,远来是客,昆仑毕竟是昆仑,从未有过客人一说,来的都是求道之人,既然是求道之人,那就按照流程来,给他一个紫霄宫弟子的身份!”
“他毕竟身份特殊!”宣昭哈哈笑道。
始皇帝打过招呼,河伯也打了招呼,就他这个背景,的确值得他们几个神君在此处讨论如何对待他。
“身份特殊那也只是最为寻常的求道之人,道无上下之分,也无尊贵低贱之别,你们是魔怔了,还是害怕了。”
长泽抚掌大笑着。
“是怕了,始皇帝太过强大,又有河伯背书,他若是真在紫霄宫出了事,那就得承受两位帝王的愤怒。”
“由不得我们不对此事上心!”
沧衡打断了长泽的话。
始皇帝登山那一次,的确把所有人打服了,打怕了。
“那你们说说该怎么对待他,总不可能直接将逐日者的名额安在他头上吧!”长泽撇嘴道:“这样显得我们对他足够重视了吧,也能让始皇帝和河伯看到我们的态度,你看如何啊?”
“长泽,你说话别这样阴阳怪气的!”建元忍不住开口说道。
逐日者的选举最是公正不过,怎么可能把名额随便让给别人?
岂料沧衡听完之后,不由抚掌说道:“那就这样办,就将逐日者的名额分他一个,对了,还要将他是始皇帝同门的身份宣扬出去,尤其是那句第二境无敌,最好是让整个紫霄宫都知道他的名字。”
长泽愣住了,提议是他提的,可压根就没想过沧衡会同意。
宣昭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沧衡,你这是在将他往火堆上推啊……”
“不,我只是想看看青丘说的是真是假!”沧衡莞尔一笑:“她说道,百年一变,而今紫霄的炼气之法已经落后了,而终南有一场道法的变革,所以我想看看,这百年一变的道法,有没有资格让我们为之改变。”
……
几位神君讨论之时,白衡已然进入了八卦广场。
场中八卦太极阴阳鱼上,坐满了人,头顶悬浮着十二根巨大的石雕,雕像雕琢的活灵活现,仿若真人一般,便是衣衫之上的皱褶也雕琢的十分细微立体,就像是活人一般,只可惜脸上没有七窍。
“这些是昆仑诸多神君的雕像,从紫霄坐落昆仑之后,已经轮换了好几任神君了,所以雕塑无七窍,但其上,自存每一位神君的烙印,以天眼通视之,就能看得到!”
白衡应声施展天眼通,而后就见那十二座雕塑仿若活过来一样,六男六女,只不知这其中有无妖族。
正出神间,耳边就传来八卦广场上论道之音。
“天无常态,神无性,所以常兴水旱灾害,引的天下饥民遍地,百姓流离失所,是上苍的错,神明的错,还是帝王的错?”授课的老师抚着长长的白胡子,目光扫过众人,等待有人回话。
“都没有错,天道自有其运行的道理,人无力去改变,饥民遍野怪水旱天灾,可天又岂会知道生民的想法,它只是按照一定的规律去兴风布雨,又岂会知晓哪里需要晴雨,哪里需要艳阳高照呢?”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站起身来道:“天无常态,所以有司天之人,探查气候,神无性,所以弃神而尊己,不问鬼神,而该问询祖宗!”
“帝禹治水可从未问询于神明,祖宗已以行动告知于后人,人定胜天,所以上苍无错,神明无错。”
“至于帝王,救灾,赈灾则无错有功,若否之,则有错!”少年说完之后,朝那白胡子的老师作揖后坐回原位。
“我却认为是上苍有错!”另一个青衫少年站起身来,他朝着之前那个少年以及老师作揖之后道:“帝王不修道德,自有天意惩之,神明不修德行,也有天意惩之,若天错了,又有谁去惩罚苍天呢?”
炼气士会因为身染大业障而受劫雷惩处,可若是上苍犯了错,又会被谁惩罚呢?
所以天,总是对的,因为没人去惩罚他。
“就算是帝王修德,也会有天灾人祸,神明有德行,也会有水旱之灾。”
“这是天理,可从未有人说,天理为何?”
这少年侃侃而谈,而白胡子老师也只是颔首,不作表态。
这少年说完之后,又有人起身回答,答案不一,有一说法也不尽相同。
“紫霄宫中论的,也不只是道法修行,也会关注人间俗世,以避免与俗世脱节!”
“云水老师每年都会入世一次,去了解俗世见闻,而后说与大家听,让所有人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