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以五行扣为源,逆转阴阳,化生出了那个“一”来,但有了“一”,虽然无法反推全部,但推断出如何灭杀所有噬血虫还是可以做到的!”
无极罗盘之上的五行扣突然变大,锁眼有巴掌大小。
珩秋转动手下的阴阳鱼。
于是五芒星的五个节点之上突然闪烁诡异的光亮,随着珩秋割开手,往里滴入鲜血之后,那五个节点便开始吸收鲜血,最后在小小的五行扣上,开始出现了经络……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白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那巴掌大小的五芒星突然变成一片薄膜,薄膜上生出了丝丝缕缕的经络。
若是珩秋法力再强大些,只怕就能制造出其他东西来。
会是什么东西呢?
是鲜血,还是血肉,又或者,是一个新的生命?
“大人时不时认为是我的法力不够,所以无法孕生出生灵来?”
珩秋仿若看出了白衡的想法一样。
听闻这话,白衡下意识地点点头。
“非也,非是我的法力不够,而是我的血不足以塑造生命。”
珩秋思忖片刻而后说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无至有这一步最难,也就是“一”。我的血,不足以做这个“一”,所以无法孕生出生命来!”
天地也是从无到有的,从虚无到这个“一”,不知道用了多久。
而现在也是一样。
并非是法力不够,而是他的血,成为不了“一”。
难么,是谁的血,又或者天地间的那些东西,能够成为这所谓的“一”。
白衡陷入了沉思。
珩秋打断了他的思考:“我无法以无极罗盘衍生生灵,实际上,衍生出生灵,不是这一个罗盘能够做到的,所以我震惊于此,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或许是我的学识不到家,又或者是修为不够,眼力不足。”
“不过还好,我找到了方法!”
珩秋说的很兴奋,讲起话来,满头白发都在抖动。
像是一道亮眼的雪色瀑布。
“既然无法孕生“一”,那就毁灭它!阴与阳是对立的,我把噬血虫当成阳,富有生机,且充满活力,那就该用阴去消磨它,去毁灭它,又或者,有阴,去将它化作“一”!”
珩秋双眼炯炯有神,他仿佛看见了他握着这无极罗盘,催动其中的力量,颠倒阴阳,颠倒五行扣。
所以,可以逆转噬血虫的生命,让它成为虚无。
“有把握吗?”
不是不信,而是珩秋说的太过邪门,白衡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珩秋点点头,说道:“能行,一定能行!我愿立军令状,如若不成,大人请斩吾首级,以祭军旗。”
“不至于此,若是此举不行就另寻他法,何至于立军令状。”
像珩秋这样的研究人员太少了。
他带来的这几个人里,也就他和更生还有些用处。
就是不知道更生捣鼓的那玩意是否有用。
“这样吧,同我去一趟城隍庙吧……”
白衡读的书多,但见识不算多。
他在上郡经历的多是战事,以及侦查,遇见的也是道门的炼气士,还有军人,最多也就遇见法家与墨家的弟子。
像儒家,名家,阴阳家这些学派白衡也是来到咸阳之后才遇到的。
像珩秋这样的家伙,在诸流派中也是极为少见的。
不然,怎么会有资格同诸学派的“子”,一同进入咸阳。
珩秋说他学艺不精,那也不过是谦虚之言,若是白衡真就这样认为,那就是愚蠢了。
可聪明人一向自负,白衡想去找城隍问一问。
毕竟,此前噬血虫虫卵就是在城隍手中生出异象的。
想来他应该有这个能力,判断出珩秋所说的是否正确。
城隍庙在原地,那些阴差一如既往地在吸食香火。
没有办法,将城隍权柄之力覆盖到全城,且日夜不停,就算城隍再强也无法做到。
于是,在城隍做不到的时候,就得让这些阴差和镇守东门霆给城隍传递力量。
从虫潮诞生开始到现在,东门霆就没有出过城隍庙,也不知道有白衡这样的钦差到来。
于是,白衡来时,他竟然还询问白衡的身份,这让他很是疑惑。
而等白衡进入城隍庙中,见到城隍之后,这种疑惑变得更深了。
“少府大人,我二人一直在此,可以相互证明,我二人这是第一次与你相见,至于你说的我有催生虫卵的能力那就是少府大人高看我了。”
“若是我有这个能力,何须会有今日濮阳城被围之景!”
白衡听完,也觉得这城隍说的有道理。
可那日他来时,真的是这两位见得自己。
等城隍召来阴差之后,那些阴差也说是第一次见到白衡。
撞鬼了?
白衡心中疑虑更重。
不可能是他的幻觉啊。
莫非是借他人之体向自己传达消息?
白衡越想越觉得奇怪。
最后索性不再思考,带着珩秋去了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