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叩门声响起。
月开了门,脑袋探出来。
见来者是穿着一席长袍的儒生,然后问道:“先生,可是有事?”
那儒生明显被月吓了一跳。
哪有女子开门的道理。
虽然三纲五常是董仲舒囊括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夫夫、妇妇”还有孟子的“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两位前辈之理念,且杂糅自己的思想而总结出来的一套理论。用以维护君王统治,且放大君权,父权,夫权,将这些归为是“天”赋予的权利。
但三纲五常也不单是儒家一家的锅。
就比如崇尚无为的道家也有这样“君先而臣从,父先而子从,兄先而弟从,长先而少从,男先而女从,夫先而妇从。”这样的说法。
就更不要说讲究尊卑有序的法家了。
“臣事君,子事父,妻事父。三者顺,则天下治;三者逆,则天下乱。”
《忠孝》中,还将君权,父权,夫权与天下挂钩了。
由此可见,三纲五常不一定是儒家一家之思想,虽说它的确是董仲舒弄出来的一套理论,经过朱熹等人完善的糟粕,但若是让儒家独自背锅,就有些过分了。
换任何之人来白衡家里面,见着是女子开门,难保不被吓一跳。
“敢问子均先生在不在家?我奉先生之命,前往此处送请帖,还望姑娘通传一声!”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是谁但淳于聃明显从她体内感受到了一阵极强的法力波动,这女子是一个高手,至少比他强得多。
“哦,请给我吧,君子与蒙上卿出去喝酒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先生怕是等不到他了。”
月伸出手去,淳于聃于是奉上请柬,并问及名姓,好做通传,淳于聃如实上报。
待淳于聃走后,蒙毅才与白衡自屋内走出,蒙毅手里还提着一个青铜酒樽。
“淳于聃,我好似听淳于仆射曾说过这个名字,是他的子侄,前些时间还给我写封信,让我照顾照顾这个子侄,月姬,你来说说,他长得如何!”
蒙毅扯开一蒲团,席地而坐,白衡搬来一张案几,用以摆放酒器。
月姬倒不是月的名字。
月就是月。
这只是对妇人姑娘的一种美称,可以理解为美人。
相似的还有虞姬。
虞姬本意是一个叫做虞的美人,并非是名字。
月已经习惯了蒙毅的轻佻。
这位似乎只有在面对始皇帝,面对李斯,蒙恬等人时才会一本正经的,可面对白衡这样的朋友,就有些放浪形骸了。
“还行吧!”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淳于聃的面容,毕竟,她也没有读过书。
虽说最近在读,但也是因为无处寄居,不能像在定阳那样,可以一直在槐木中睡着。
她已经拥有了一具身体。
这得益于镜湖湖神的编草成人。
月虽然也会,但她并不太喜欢人身行走。
无奈这是咸阳,一道孤魂野鬼在城中游荡,谁知道会遇见什么危险。
于是,白衡刚刚下朝,她就从槐木中走来,用稻草编了一个稻草人,勉强算得上是一具肉身。
“那就是长相还说得过去了,就是不知道手下功夫如何了,不过既是淳于仆射的子侄,想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他口中的淳于仆射应该说的就是淳于越了。
这家伙与李斯是好友,但政见相左,还被李斯坑了一把。
不过这淳于越也是头铁,非要在皇帝气头上说什么要搞分封制,让皇帝将他的儿子分封到各地去,这皇帝如何受得了,别忘了,周是如何亡的,若是分封制有效的话,始皇帝何须搞郡县制呢!
也不想想,上一个提议皇帝搞分封制的王欢绾现在在哪里?
也许是受了孔子复辟周制的理念影响,非要开历史倒车搞复辟。
孔子搞这一套,是因为他本人的出身就是贵族,复辟周制,本身就是对自身利益的一种维护。
这是孔子的一点小贪心,但谁没有这种贪心呢?
天下间,哪来的为人不为己,道德上完美无瑕的圣人呢?
当然,这是白衡的自己的理解。
放在现在秦朝,他们或许不会觉得分封制有什么不妥之处,周制没有什么不好的,也不会认为复辟周制就是搞历史倒车。
这是基于所处时代所带来的局限性。
他这一建言,让熟知皇帝心思的李斯抓住了机会,认为这是一个使天子同文同轨的时机,于是上书建言皇帝,禁止百姓以古非今,以私学诽谤朝政。
得了皇帝的准许,于是就有了焚《诗》,《书》等百家之典藏,也有了孔鲋鲁壁藏书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