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将信将疑地跑腿坐下,而后默念道门《往生咒》。
在白衡身上,渐有一阵柔和白光,白光包裹住这些亡魂。
而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这些亡魂身上的业障之力竟如春日下的寒冰一样,快速消融。
整整一夜,白衡一共念了许多遍往生咒,生生将一些亡魂身上的业障之力消除干净,剩余的,无法根除的,就只能看这些人的运气了。
白衡看了一眼那名为月的少女亡魂。
她身上的业障消了,但一身怨气几乎无法消减。
她这一身的怨气,几乎聚集了此地所有亡魂的怨气。
当白衡问起为什么这样做是,她只是笑了笑,说是欠他的。
白衡不解。
但这股怨气或许会在参施行车裂之时消散,也就没有继续去听。
满取回了锁链,将那些业障之力消去的亡魂带走。
而月则跟着白衡。
这些之前愤怒的乡民看向白衡的目光中多了些期盼,老里正作为证人,也要跟着白衡一起入定阳县城。
“小狐狸!”回定阳县的路上,月靠在白衡手边,看着被他一手提起来的小珊。
小珊只是呆呆地看着月,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看着。
倒是月,在打了一声招呼之后,看向白衡:“这狐狸是因为我才沾染上业障,犯下罪责的,究其原因,这都是我的过错,所以大人,可否放过它,只惩罚我一人。”
妖怪杀人害人也是犯法的。
之前曾有一对夫妻来过这里,也向她说了这些事情。并且让她小心之后可能会来的镇守。
于是,小珊就开始等待着镇守的到来,一直等了两个月,等到白衡到来。
白衡摇摇头:“律法就是律法,我不能徇私。这种事,做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若是天下间所有的秦吏都是如此,那么再有你这样的事情发生,还会有人声张正义吗?到那时,也会因为某人某事的求情而徇私。”
“是律法赋予了我们权利,而不是我们赋予了律法权利,我无法违背这个。”白衡指着手里的司天鉴缓缓说着。
白衡也想不去处理这些事情,但不可以。
印绶和秦律给了他权利,那么他就得扛起这份权利。
不能有任何一丝的贪赃枉法。
月不再提及此事,她开始向白衡说她与小狐狸小珊之间的故事。
她在三年前上山采药时,碰见了一只被捕兽夹夹住后腿的小狐狸。
因为看着可怜,所以她救下了那只小狐狸。
等狐狸回来报恩时,她已经成了那深井中的亡灵。
狐狸想要报仇,刚刚修出灵智的它,披上了人皮,日夜吞噬参的精气阳气,而这,也不过持续了十天而已,就被白衡抓了。
这里年里,他又害死了不少人。
而月也渐渐无法压制住其他的亡魂,尤其是两个月前的一场变故。
于是,就有了白衡看到的,鬼气如雾气,覆盖整个上野里的场面。
白衡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她做鬼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一天以后,白衡入了城。
他一入城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看他身后的参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犯了法。
白衡看着周围人群,才几天不曾回来,城中居然多出了些炼气士。
这些炼气士此刻看的并非是他们,而是他身边的月。
月在公堂前停下了脚步。
或许是因为畏惧。
白衡带着参进了县衙,将县令找了出来。
县令一听有案子要断,还是之前他请求白衡有空调查的那件案子,当即出现在公堂之下。
听着老里正的诉讼,以及案情的细致过程,怒无比愤怒。
若他还是云梦中的一任侠,这参的脑袋不会摆在他的脖子上面。
他细细听着老里正的话,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了。
案子也差不多到了结束的时间。
参不曾有过反驳。
他只是默默地听着。
怒给参判了一个车裂之刑,还是斩立决的哪一种,都不需要上报给李由了。
这毕竟是一个证据确凿的案子。
门口的民众们拍手叫好。
白衡甚至能听到耳边传来的马匹的嘶鸣之声。
白衡看了一眼县衙前的月,觉得她身上的怨气应该散了才对,但事实并非如此。
“大人,我有冤情。”一直都不曾说话的参此刻突然抬起头来,看向白衡,怒,也看向他身边的老里正。
“你想要乞鞠?”怒不自觉有愤怒了不少。
乞鞠,就是上诉复审嘛!
不过,这个案子还有上诉复审的必要吗?
“不,我犯的罪,我都承认,但他们,也应该如我一样,承认他们犯下的罪。”参指着身边的老里正。
那老里正一下子变了脸。
“参,你可知诬告是何罪过?”
“我知道,但这是否是诬告,你自己心知肚明。”参跪拜在地,向怒磕了一个头,而后竟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
伤势太重了,没有办法。
白衡却不知参还要上诉什么?
这会和月那一句:欠他的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