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树叶纷纷落下,大树表面树皮脱落,露出它那金属外壳,这哪里是一棵大树,这分明就是一柄法宝。
“看来我们不出去的话,这两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稚生看向白衡。
虽然他说这两人并非自己喊来的,但世间哪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树中洞府隐秘如此,就算第四境练气士来了,只怕也难说可以一眼看出端倪来,这上面两人又怎会精确地确定目标。
虽然稚生不信,但真如白衡所言,这并非他喊来的人。
把时间往回推一天。
他路过定阳县城时,正好是稷陪同月再外调查。
月长得极美,故而稷一眼就陷入其中,所以,这些时日里,稷几乎就跟在月身后。
在定阳县城边上遇见了白衡。
他从白衡手中捞了不小的功劳,否则也不可能在现在就晋升成不更爵位。
原本只是想跟来看看,谁曾想,白衡竟打开了一树洞,径直向下。
那树洞中出现的老头应是一只僵尸吧?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抱着这个念头的又何尝是他,还有月。
这几天下来,她算明白了,这个案子根本破不了。
没有人证,也不可能找得到物证,怎么可能找到凶手。
而且白衡行径古怪,这树洞又极为隐秘,最主要的是,此前上郡就曾有过尸妖潮,听闻幕后真凶为两人。
一个御鬼者,一个御尸者。
白衡身上藏着亡魂,可以算作御鬼者。
或许,他就是那两人当中之一也不一定。
不如将罪责一应推到他的身上。
想来,大家也会相信。
再加上稷从旁诱惑,月一下子就被打动了,所以想着找到树洞往下走,但一直找不到路径,那干脆直接用蛮力打开吧。
她也不介意白衡会跑,甚至她巴不得白衡跑。
这样就好坐实白衡是罪魁祸首。
……
树洞之门渐渐被打开。
稚生与白衡一同从树洞之中走出。
“果然是你!”稷当场跳出来,他已然认出稚生的身份,那么在他身旁的白衡的真实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白衡无奈地摆摆手。
都说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可白衡没想到自己竟会在同一个坑上跌倒两次。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不外乎就是坐实他们杀人作恶的罪犯身份。
想来紫霄宫与朝廷会很乐意用同样的两个人,去背负一场灾难,毕竟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事情了。再加上一次,又何妨?
白衡觉得,在秦朝被反复通缉,他应该算是前无古人了吧。
从无名氏到白衡,从白衡到箜鸣子。
就像俄罗斯套娃一样,一个又一个身份。
“遭了?”月握着剑,看着稚生。
她在稚生身上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怖,那双眼睛,就如一片翻滚的血海,瞬间将她吞没。
这不是她能简单对付的。
稷也明白此时的情况。
一个能控制毛僵的练气士,就算弱,也弱不过第二境,甚至比第二境还要强大。
他算是遇到狠茬子了。
“让你们撞见了不该看见的。”稚生缓缓地走出,法力在体内运行周天,地面出现了一根根藤蔓,它缠绕着这根棍状的法宝,成了它新的外皮。
稚生不介意他与白衡被发现,但他不一定希望这棵树裸露出原本的样子来。
他说话时,月才勉强看见银色柱子上的刻下的符文。
“十八幽冥?”
她曾在紫霄宫典藏之中见过这十八道符文。
据传,十八幽冥之上的十八符文对应着酆都的十八层,它能从酆都引来幽冥鬼气,助鬼修,御尸者,煞妖等等一众妖魔快速增长修为,同时,也能聚敛周围凡人的生机,当做是从人间窃取酆都幽冥鬼气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而今只是一道符文上镀了金色,但少说也有上百人因这符文而死。
这是禁术,练气士不可绘制的符。
这和白衡与稚生两人所谓的密谋比起来,算是大巫见小巫了。
“快走!”月看到符文的一瞬间,当即御剑飞行。
而稷几乎没有反应的机会,就被出现在白衡身后的黄龙真人一拳轰碎了脑袋,没有反手的机会,就已死亡。
而月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稚生的身影快速出现在月的身前。
月急忙施展法术,接引来一道无比强大的青色雷霆。
这几乎耗尽了她全身上下所有法术。
稚生抬头。
从树洞中飞来一块棺材板,他握着棺材板,生生将天上落下的青霄神雷打飞。
而后,棺材板往前一丢。
竟如剑器一样,具有锋芒。
直接将月横腰斩断。
“替身之术?”稚生看着棺材下快速焚烧的符纸。
但此刻周边哪里还有月的踪迹。
该死!
稚生飞回原地。
他知道,上郡是待不下去了。
回到白衡身边,身后那根巨大的银色柱子被稚生以袖里乾坤之术纳入袖袍之中,而后抓着白衡的肩膀,消失在原地。
不久,箜青子与云河散人匆匆赶到此处,但已然找不到白衡,只是在河边找到了昏迷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