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一艘游船缓缓划过水面,大观园内灯火通明,引得游船上的诸女,纷纷有了兴致。都说还是鸳鸯安排的妥当,夜游大观园,颇有些扬州夜泊又有秦淮月河之感。
李修现在是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我家没多大,就是能划船。
来,谁跟我凡一个?
几杯水酒下肚,一群裙钗们就开始要行酒令,李修又明白了贾宝玉在她们面前为什么硬气不起来的原因。
赢不了她们啊!
黛玉把他赶到一边去,输了只管喝酒,剩下的事她来。
好家伙,这可引了众怒,众女单挑黛玉,喝的李修是五迷三道,一杯接一杯就没停过。
酒量还能再喝二斤这低度的杏花春,可肚子却盛不下那么多了。
拦住了黛玉的“自杀式”灌酒行为,偷偷把腰带松了松,加大了赌注:“从现在开始,只管喝酒,不许如厕,谁去了就算输!”
众女都皱眉看着他,要不要这么欺负女人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李修切了一声,推开了黛玉的手:“男人也不能这么被你们算计。我算看出来,最坏的就是你。我要你帮我输吗,反正都是输,我自己不会输是不是。”
黛玉躲到一边去笑,她就是故意的想先灌醉了李修,省的一船的女人们,都盯着他看。
你要说划拳,李修来了这么多年,还没说输过谁。可这连诗作句的行酒令,他可真没赢过谁。
左边是个天,良辰美景奈何天。他能懂才算见了鬼,这种牙牌令,早就绝了迹,你来让胡适玩玩,也不一定比鸳鸯能强到哪去。
李修干脆拿过色子来,找个碗一扣,和她们赌大小。
平儿不动声色的替了鸳鸯坐庄,先连饮了三碗酒,用手帕掩住了嘴,一双眼眸看过来众人:“我来做庄,输了自饮。一杯为限,愿赌服输。”
众女都说好,当下计有钗黛迎探,惜凤琴妙八女为主,另有琴棋书画、鸳鸯紫鹃、雪雁晴雯等等十二个女孩为辅,团团围住了桌子,等着平儿摇色盅。
倒是把李修给挤在了最外面,蹭着黛玉她嫌碍事,挨着宝琴又被撵走,无奈之下自己端着杯酒坐在一旁,伸着脖子想听听点数。
那能听出个什么来,平儿的小手还摇的挺快,啪的一声扣在了桌子上,说了声:“请猜!”
众女有喊大的,也有喊小的,黛玉对李修招招手:“过来陪我押个大,输了就是你笨。”
李修没好气的喊了声大,平儿掀开了碗底,原来是一二一,喝彩声中,李修端起两个杯子一饮而尽。
喊了声再来,平儿又哗楞楞的晃了起来,李修侧着身子偷看了一眼,果然是摇曳多姿,就听了句“猜”,碗底的色子没了声息。
黛玉又看着他:“上次是输了,这次押小好不好。”
众女纷纷都去喊大,果然又是李修和黛玉输了。
等会~~~
李修好像抓住了些门道。不动声色喝完;了酒,请平儿继续。这回不管平儿怎么腰软胸颤,李修都等着听她最后一句。
“请猜!”
黛玉刚想说话,却被李修用手捂住了嘴,就听他喊了声小,得意洋洋的看着众女的眼色。
和我玩这个,不就是听字数辩大小吗,你说这是大还是小。
众女相互使个眼色,平儿更是用手点了点扣着的碗底,她们跟着喊了声大。
在李修惊愕的眼神中,他又输了。
人才啊平儿,我要不要送你去葡京?
黛玉亲自给他灌了两盅酒,在众女的哄声中,搀他去一边歇息:“你就是傻得。多喝几杯好好睡一觉不就好了,还敢和她们赌斗。不知道大家婢女琴棋书画,骰子牌九都是无一不精的吗。学不好这些,怎么陪着夫人小姐甚或爷们出去应酬。”
李修挺着肚子就往船后面走,黛玉不理他,任他放完了水,才给他洗了手,让他坐下歇歇。
“不对!你们很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黛玉嘘了一声,拉着他出去坐在船舷上,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今天是我外祖母的生辰。故此她们放浪形骸一回,不想想起那些日子来。因为有你,她们不好说破,过会你就装醉回去,让她们这些人,笑过哭过也就算过去了。”
李修这才明白王熙凤的大胆,诸女们的无状。
擦了一把黛玉脸上的泪,问她:“恨她还是想她?”
黛玉昂着头看着李修:“怎么恨?她是我娘亲的亲娘,做的再错,我也只能认下。没有她,哪有我们的存在。”
李修无法言语,看着鸳鸯自己悄悄的走出来,一杯水酒洒进了湖里,像是摸了一把眼泪,又高声应着喊她的人,回了船舱。
黛玉小声的说道:“看见了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怎么不对,我在这里的几年,全都靠着她的庇佑才能和你见了面。没了她,恐怕早就没了玉儿。”
李修拍拍黛玉的香肩,亲了一口在她的额头上,自己趁着船靠近了岸边,一步跳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