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是一个孩子转变成大人的仪式,比之成人礼更具有社会和家庭效应。
甄宝玉和史湘云的婚礼,其含义更深刻一些。成家立业,成家的当天就要立业,甄应嘉在火枪刀剑面前,不得不签了退位诏书,将皇位给了自己儿子甄宝玉,算得上是此次婚礼最大最重的一份礼物。
李修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没做理会。关起门随便你们怎么玩,自己何必去做个恶客。
送黛玉和宝钗上船,很是有些感慨,感慨甄应嘉这份彩礼。
古人结一次婚,仪式和流程繁琐很多,唯独是男方彩礼这一项少的可怜。
同样是男少女多,同样是跟父母住在一起,嫁女儿的女方反倒是要出的多,可能是跟交通不便有关联,回次娘家要多难,心疼女儿的人家恨不得搬一个家过去给婆家。所求的只是不要让女儿受委屈。
对于李修这种胡说八道,林黛玉表示极为的支持,嫁进李家的姑娘们,没个七位数的嫁妆就别来了,家里穷,养不起。
薛宝钗一本正经的解释彩礼出处:“礼记有云,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彩礼不过是彩头,一文钱一根羽毛一匹布都算是有彩,何必重物轻人呢。非君子哉。”
李修悄悄塞给她一张银票,薛君子宝钗没钱了,怪不得黛玉说亏了呢,她是破家出的金陵。
黛玉喊了声芳官,背掸子大将芳官领命而来,宝钗攥着拳头脚步就往后退,黛玉拔了一根鸡毛作价一万两卖给宝钗。
“不可重物轻人的,你拿着,将来凭这个进门。”
见势不妙的李修转身就跑,自己就那么些私房钱,刚才都给了宝钗,黛玉是怎么知道的?
那么大个子的李修,被葱管一样的拇指食指给捏住了衣襟,动弹不得。
薛宝钗红着脸摊开手,手心里果然有一张被叠成很小一块的银票。
芳官一眼就认出来了:“就是这张,少爷藏在袜子里好久,都有味了,咦~~~。”
黛玉哏哏的笑起来,让芳官这么一说,她可不愿意下手去拿。
宝钗看她嫌弃不要了,又攥回了手心里,冲李修一福身:“宝钗谢赏,这是妾身挣过的最心安理得的银子。”
说完拉着还在笑的黛玉一起上了船,去了扬州。
李修送走她俩,心里安定了不少,回了六合县县衙,找来县令问他:“最近这些日子,金陵周边各县,有没有什么异动?”
县令老老实实回话:“不算上督帅您,那就是天下太平。”
李修让他滚蛋,继续听课学习去,小小县城还敢螳臂当车的不让自己进,一炮轰烂了他的城门,自己就躲在了这里。
县令挥袖就走,到了门口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大人没来的时候,有一伙徽商路过此地,人数可是不少。本县派人查过,是有金陵的路条。”
“不少是多少?”
“有那么个三五百人。”
三五百可还真是不少人。古代交通基本靠腿的情况下,他们要带多少粮食和草料上路。
李修习惯性的问了一句:“哦,那有不少大车吧。”
“没几辆。”
“没几辆是几辆。”
“三辆。”
蹭的一下李修就站起来了,商队商队,不带粮食也得带货。三辆车的货,用的着三五百人跟着护送?
“说去哪里了吗?”
“松江。”
情况不对,李修立即想起了昨天的事,几艘尼德兰的炮舰鬼鬼祟祟的在吴淞口晃悠,现在又有着几百人的不明不白的商队去了松江。
不是巧合,绝不是巧合。
这是精心谋划过的行动!
因为现在松江是空的,水师被尼德兰炮船引出了海,安西军的主力又在金陵的周围,只留下几百人看守着松江县,也看守着王熙凤给筹到的军粮。
是冲着我的粮草去的吗?
那县令看着李修站着不动了,他也不走了,就想看看这位天字第一号的反贼想要怎么办。
李修盘算了一下松江的兵力和火力,冷笑了一下,敌人还是低估了自己,一是不懂自己的火力配置,二是不懂自己的通信手段。你们跑的再快,能快过我的电报和子弹吗?
“给松江发报,有人奔着他们去了,是一伙假冒行商的客人,命令他们做好防御准备。全歼来犯之敌,”
县令不明所以的看着有个兵卒喊了声是,就跑去一旁的屋里。过了一会儿,那兵卒又跑了出来:“松江回电,已经封锁了松江县城,必将敌人消灭!”
李修觉得不保险,仔细看看地图,选了几个节点重要的地区,一一给他们发了电文要注意警戒,还把手边的兵力重新做了部署,首先是柳湘莲:“命柳湘莲立即将防线后撤至宫城之外,及时疏散百姓,准备迎接他们反扑。几万人的力量还是不小的,不要吝惜弹药,狠狠的给我打。”
“督帅大人。”
县令忍不住问出了口。
“说!”
“您就这么说说,他们就知道了?”
那兵卒轻蔑的看他一眼,替自家督帅回了话:“电报,懂吗你?跟我们比时间速度的都是傻子。别说这里了,现在京城有点什么事,我们也是转瞬皆知。”
李修笑呵呵对着这县令说道:“没点真本事,我也不敢造反是不是?”
县令不信,跃跃欲试想进那屋里去看看,李修扬扬头,让他进去随便看。再有个不到二十年,十九世纪来临,全世界都是这玩意,治理国家也好,经济贸易也好,行军打仗也好,全都靠着这个电报机的电波,改变着世界的面貌。
第一次工业革命给以后的工业革命定下了基调,能源、工业基础、通信和新材料。
往后的数次工业革命,都是围绕着这几大项,不停的提升量级。
六合县县令犹如第一次进洞房一样,什么也新鲜,什么也想摸摸,直到被手摇发电机的电流麻了一下自己,才在电报员的怒视中,讪讪的出了屋。
“感觉如何?”
六合县令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先是麻,又有些疼,现在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