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柳芳的人马,李修也赶紧布置起来,二牛一家藏进了地窨子,王厨一家躲到了马房。自己带着紫鹃和晴雯,摸黑悄悄的藏进了后院,哪间屋子都不去,就钻进了那辆马车里,铺好厚厚的褥子,三个人大被子一盖,睡觉!
后半夜,果然进来了人,就听外面哼哼哈哈的打了起来,双方谁也不想惊动外面的人,都没用火器,摸着黑的你一枪我一躲的较量起来。
晴雯缩在车厢一角,死死的咬住被角。你们俩够了啊,外面打的热闹,你们也不消停,想干什么!
谁摸我,咬死你!
李修忍着疼小声的说话:“嘘~~~别说话,外面来人了。”
紫鹃紧紧抱着李修,晴雯也躲进了他的怀里,就听着外面悉悉索索的有人过来,靠在这辆车边,呼哧带喘急促的说着话:“是金吾卫,我识得他们几个人。你快回去报信,告诉王爷,再不可轻举妄动,圣上出手了。”
“该死!一个小小的通译郎怎么这么麻烦。”
“快走别废话!除了你,我们不能留下活口给他们。”
李修一听就知道这是死士,够看的起自己的,我家通共不到十个人,你派死士来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水溶根本不是防着他,是防着柳芳的暗手。
这几日柳芳带着火器营进了李家之后,就没出来过。谁知道他带走的是不是全部的人手,万一留下一队人等着自己,不出重手是压不住对方的。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何况李修这一狐狸呢。
万万没想到的是,留下来的不是火器营,而是圣上身边的金吾卫。
再不用火器的情况下,金吾卫的战斗力要高于对手,所以才这么一会儿就扛不住的要去报信。
还走得了吗?
金吾卫转眼就追了过来,就在车边打了起来。
李修顺着晴雯的大腿摸下去,痒的晴雯直哆嗦。李修拍了她一下,不让她乱动,摸到了藏在车里的三菱刺。
悄悄的拨开窗户一条缝,等着机会出手。
机会来了,说过话的黑衣人被一脚蹬了过来,后背狠狠的撞在了车上。
李修就着他的力量轻轻一送手里的家伙,噗嗤一声扎穿了他的后背。
“啊!!!”疼的那人实在忍不住的喊出了声。
李修往回一拉,不见血丝的就把刺刀抽了回来。
金吾卫就是一愣,车里怎么有人?难道是...
李修干脆拉开了车门跳了出去,几步窜到受伤那人身边:“你们继续,这个给我。我得问问口信。”
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刺刀在里面一搅,顺着上下牙床给他“刷刷牙”。尤其是左右后槽牙,那里是藏毒药的最好地方。
几颗牙齿跟着一个小药包被李修撬了出来,嘻嘻一笑,敲敲车窗:“你俩谁下来给他缝合一下,不能太快的死,还有事没问他呢。”
金吾卫二打一砍死了剩下的一个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俏丫鬟一脸嫌弃的下车,一点不在乎那人呼呼直冒的血,把他按在地上,剪开后背的衣服,就开始穿针引线。
死士以为机会来了,刚想翻身抓住其中一个丫鬟做要挟,就觉得身子一麻,使不出力气了。
李修客气的过去跟金吾卫两位打个招呼,混不管后面一边拌嘴一边缝合的二女。
“辛苦诸位了,为了我的事,也是让你们受累。前面搞定了吗?咱们回屋聊聊。”
“额...李大人,您就不管管她们?”一个金吾卫有点发虚,砍多少人他都不带皱眉的,可你见过大半夜的两个漂亮姑娘一手血的缝人皮吗?
还吵架,什么你不该给他打麻药那是浪费;什么你缝的一点都不好看,他又不是鞋底子,不用这么大劲儿。
“没事没事,我们女子医院的医生都这样,习惯了就好。”
一阵夜风袭来,两个杀胚汉子抖了一下。怪不得圣上让我们来保护他一家,真乃非常人也!
缝好了,也暂时止住了血,晴雯过来小声的告诉他们:“撑不过两个时辰,要问你们就快问。”
“好好好,我们这就问他。”架起那个死士,金吾卫两个就跑。
紫鹃和晴雯一手的血,连衣服都脏了,嘟囔着要回去洗澡。
那就回去一起洗洗澡,看好了,是洗澡。
溜达着喊出来二牛和王厨一家,自己正房那里已经没了人,除了地上的血迹表明刚才有一场血战以外,别无异物。
“李提举安心休息吧,今晚不会再有人来了。”一个站在暗影里的人对着他们说了一句后,转身不见身影。
李修反而睡不着了,这可麻烦了,今天一大早就要考试,自己这状态可是不行。
看看时间,半夜三点了。
二牛给出了个主意:“大人,既然都没事了,那就收拾收拾咱们排队去。您就在车上躺着,到点了我再叫您,不耽误事。”
紫鹃打个哈欠,推了晴雯一把:“你去陪着吧。我回屋睡觉。大半夜的瞎折腾,跟着这么个主子,我折寿好几年。”
都收拾妥当之后,晴雯隔着枕头安抚李修睡觉,二牛赶着车挑着贡院配发的灯笼,赶着车慢悠悠的前去贡院。
一路上灯光点点,京城内的举子们都起了床,有走路的,有乘车的,汇成一条灯流,奔向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