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有点哭笑不得,他真是拿着李修没了办法。哪有这么赤身裸体去面君的,就算准了,御史也能喷死你。
不对,还真有一个,虽然面的不是君,可真光着屁股见人了。汉三国的祢衡祢正平,击鼓骂曹玩的很溜,可还是被曹操假他人之手给宰了。
李修你不会也想这么干吧?
那我现在就把你宰了得了,省得你祸害大家。
秦峰苦笑着看着戴权,戴权也是牙疼:“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李修还挺着急:“我和你们说正事呢。少卿,能参北静王一个什么罪名?戴内相,陆大人怎么回事?我又没抱着他家孙子跳井,干嘛总针对我?”
两个人探头出去看看马车周围没什么闲杂人等,戴权才一个一个的说根由。
“北静王是太上皇的干儿子,你前脚参了他,后脚太上的圣旨就跟过来了。你说能不能参?陆侍郎那就是眼红,咱俩忙活的辛苦钱全都进了内库,他这个老倌是看得见摸不着,你说他能不对你下绊子吗?”
秦少卿则是这么说的:“北静素有贤王之称,朝堂内外仰慕者众多。没个确凿的证据参他,怕是会内卷起来。皇上没有个确凿的把握,怕是不会...”
言下未尽之意三个人都明白了。这就和放王子腾和甄家一马一样的道理,抓他杀他也许就一句话的事。可真杀得了吗?真要是杀了,太上势必要出手,清君侧复朝纲,父子对决WHO怕WHO?
越是朝堂之上,越要讲一个大义。不讲也行,史笔如刀,一个不孝不仁的帽子扣在当今的脑袋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修疼的直吸凉气,还是把要讲话说了出来:“越是如此,越要试探一下底线。以我的经验来看,越是什么贤王,越是个装批犯。反正我是不信什么贤王的。你们不好说的话,我去说。实不相瞒,我打算以直邀宠一回。二位大人配合着点。”
“非人臣所为也!”
“你还能要点脸吗?”
这二位忍不住爆了粗口,都跟你说了北静不好斗,他身后是皇上他爹,一个太妃罩着的甄家皇上都放了手,你何苦去挑逗他呢。
他俩不知道,李修是跟北静王面对面的照了一面,眼对眼的互看了一下,一个是穿的太骚气,一身白袍跟出殡似的;一个是高大不凡,一身正气满乾坤。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也就是说,李修是唯一在场的人证,北静王越是势力大,李修的下场越惨。
两条路摆在李修面前,一个是跑,跑到察里津去,还有个大波娃“比武招亲”等着盖世英雄救她。
一个是反杀回去,只要皇上还没死在他们手里,就有希望。
从六岁就开始习惯反杀的李修,根本没有后退可言。
怎么办,趁着皇上对我还有需求,那我就尽量满足呗。趁着今天的事情,把范勤朱鹤二位大才推荐给他,钱袋子足够了,打仗不怕输。
大宋朝就是这么干的,输就输,我用钱买还不行吗,你开价,我要是眨眼,诶?你算我儿子了吗?
算了呀,我算你儿子。
嗯,这就对了。
得亏现在不是梳着大辫子的阿哥们当政,大不敬这条还没有,否则就会有人跳出来喊大不敬了。
倒是御史出来参李修一个君前失仪,有伤你治病去,还来参什么圣上?居心不良。
林如海给喷了回去,他一身的烫伤还没进来呢,这就失仪了?来,你给我说说有什么失仪的道理?臣子是不能受伤面圣还是不能有病面圣?那以后咱们上朝第一关就是先去太医院,领着无病无伤的条子才能上朝,否则都失仪。
贤王发话了,要不就让太医去给看看,到底伤成个什么样。
皇上准了。
闲吃萝卜淡操心,李修一边骂着,一边任由太医给他用温水净身。
真疼啊!
太医姓王,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出去,忍不住劝了他一句:“回去好好养养吧,面圣又不急于一时的。”
秦峰嘿嘿的笑,他这是职业习惯,别人越疼他越开心。
“王御医,您老甭劝他,洗洗就得了,我去给他找身白色的衣服去。”
戴权也在旁边看,也劝王太医:“这么好的药给他用也是浪费,把脸给他擦干净是个人样子就行。”
李修一边惨嚎,一边问:“有獾子油吗?红花油更好!香油也行!”
王太医叹口气:“李提举,你说的这些都没有。就先洗干净赶紧面圣,然后回家你自己慢慢的治吧。”
李修无语凝噎泪千行,太医院怎么会没有,就是故意的不给自己用。等着,都给我等着,让你们知道知道惹了天蝎座是什么后果。
一袭白衣满浸血,两行脚印朝天阙。
李修终于踏进了皇乾殿,在众诰命的惊呼声中,完成了他第一次在华朝政治中心的亮相。
“臣,扬州市舶司副提举兼通译郎李修,见过吾皇万岁,见过皇后千岁。”
顺应时代的呼唤,这么说该是没毛病了吧。
林黛玉心如刀搅,就这么一会功夫不见,他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这是受了多重的伤啊。
李修故意的,秦、戴二位也是真配合。白衣如雪也极易沁血,要是不想让人看出来受伤的话,搞一身黑衣准保不一样。
身后两行长长的血脚印,再配上一身的白衣渗血,是有些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味道了。
刚才还参他君前失仪的御史疑惑了,这刚毅的面庞,坚定的眼神,一步一顿的步伐,可以说的上是慷慨赴国难,大义写春秋,我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