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一干御医忙的手忙脚乱,引来诸多好奇的目光。可大门口被龙禁卫给把持住了,任是谁家来请人,也进不去大门。
周全溜溜达达来到了左右,混在人群中听闲话。
那边是南安郡王府的人,堵着门的骂街,府里的老王妃身子有些不舒服,来请常去诊病的御医给看看,也给拦在了外面进去不得。
龙禁卫一位牌官倒是不敢和南安郡王家的人发火,忍着脾气好言相劝:“不是不给老王妃看病,您总得容里面忙完了,医生再去也不迟。”
是个管家,手指着牌官的鼻子喝道:“你少给我说这个,误了老王妃的病,你担着还是我担着?闪开,今儿我还就闯一回太医院了。”
牌官叹口气:“听劝,您就再等会。不听劝,我让开路,让您进去。能不能活着出来,看你自己的造化好不好?请!”
管家一愣,打眼往大门里面看了看,咂摸咂摸嘴,扭头就走。
围观的众人喝了一声倒彩,哄他没胆子。
管家面对众人哼了一声:“你们懂个屁!我是没胆子的人吗?可着满京城打听打听去,谁不知道我们王爷家的家教最严,我是不能给我们家王爷惹事。等等就等等,不差这一会儿。”
牌官嘴角含笑冲他拱拱手,算他眼尖识相,大门里戳着一杆天子仪仗,那就是他平时捧着的物件。真要有不开眼硬闯的,他就在仪仗下杀人,还得参本家个不敬之罪。
南安王府的管家不是一般人,打眼一看就认出了那仪仗,心里一哆嗦,知道了太医院是皇命公干,立即缩了回去却也不说破,站到了一旁冷眼看着是不是还有别人家上前。
周全是不知道虚开的大门里有什么,但不妨碍他揣摩南安王府管家的神色,能退王府管家的物件,想来也没几样,那么,那里面究竟是谁的东西呢?
侧身挤了过去,王府的人想拦他,被他用块内侍的牌子晃了过去,站在管家身后,小声的问他:“管家有礼,咱家来问问,老王妃是不是着急看医?若是急的话,我回主人一句。”
管家回头先看见一块拿在手里挡着半边的牌子,又瞧瞧周全的模样打扮,面白无须身材硕长,鹅蛋的脸庞总有一抹笑意,让人观之可亲。
心里一合计,再想想自己看见的仪仗,更加认定无疑,赶紧回礼:“这位公公面生的紧,恕老奴眼拙认不出足驾。”
周全惯会做戏,用手指在嘴中间嘘了一下,示意自己不可多说,你明白就好。
管家不再疑惑,连忙回话:“真不知是贵主人在此,无意冲撞,恕罪!恕罪!我家老王妃有些不舒服,平日总吃太医院王御医的药,若是御医忙的顾不上,取了药走也行。”
周全轻笑一声点点头,自己施施然走到了太医院门口,没找那堵着正门的牌官,跟一位常去林家的侍卫搭上了话。
“有日子没过去了,怎地来这公干?”
侍卫认出了是周全,以为是知道了李修再进大狱的消息,不由得一皱眉:“你消息到快,哪听来的?”
周全脸上无奈,心里却暗笑,果然是跟李修有关的事,因为李修的行踪就是我给漏出来的,我怎么会不知道消息呢。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太医院里在救谁。
“受伤了?要紧的么?”问的模棱两可。
侍卫看他满脸焦急的样子,回答的也是含糊不清:“他倒是没伤,不过,摊上事了。”
周全故意叹口气:“唉!就是这么让人不省心!刚给解了禁,又......”
侍卫冲他嘘了一下:“嘘~~~不让说,你也别多问。回家去等着,有什么事,自有人去家里找。”
周全眼珠一转,伸手指指那边不停观望他的王府管家:“南安王爷家的人,来拿一副药。人不进去,把药拿出来就得。都是熟人,辛苦则个?”
他右手指人,左手拉住龙禁卫的手心一捻,龙禁卫觉着手心里多出了些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张叠好的银票。
“嗬嗬嗬~~~”龙禁卫笑了起来:“还是你们会做人情,等着吧,一会你进去给他拿。”
“不不不。”周全连连摆手:“我个内侍就别凑这热闹了,老老实实回家等着闯祸的小子回去就好。”
“就因为你是内侍才能进去。”龙禁卫低声告诉他:“里面是戴公公盯着,我都不方便去,你的身份正好。”
求之不得的好事,周全假意又推脱了几回,最后只好点头答应下来:“行吧,我拼着挨顿骂,送个人情给他们家。您且稍等,我取个药方就回来。”
龙禁卫瞧着周全又回了管家那里,心中不疑与他,瞅个空去跟牌官说了这事。
周全让管家支走旁人,伸出来两根手指晃了晃:“没法子,您可是进不去,要我给跑一趟给取药出来。”
管家有心不给,周全转身就要走:“我知道这药是贵了点,您再等会儿也行。”
“别别!”管家不想多等,他认定是圣驾在内,除了打点一下内侍以外,自己确实没什么法子进去拿药。
周全笑嘻嘻的收下了管家的二百两银票,盘算着又挣了一百两,自己慢悠悠的溜进了太医院的大门。
片刻功夫,他拎着几包药走了出来,和龙禁卫们点点头,把药给了王府管家,这才雇了一辆车走人。
全明白了,救得是一个女子,没有李修。那么来说,必定是大狱中的十二时辰之一了。
“去荣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