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豫放心,此事绝对牵连不到你我,被老夫派出去联系山贼的是老夫豢养多年的忠仆,绝对不会反噬主人。
一旦事不可为,会马上抽身离开,再说也不会以你我的名义去联系,老夫也没指望山贼能成事,只要能毁掉一批粮食,就算朝廷立刻派兵剿杀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完成,只要拖上十天半个月,京城百姓的恐慌情绪彻底失控,这事就成了。”
黄淮点了点头,说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是只为了烧掉一批粮食倒也不是很难,不过山贼无利不起早,勉仁兄以什么利诱之?”
杨荣哈哈大笑:“两万石粮食是多大的利益,还用老夫出什么利益!”
“勉仁兄真是……”黄淮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想了下又问道:“既然不用花钱收买,为何要让他们掏钱呢?”
“只要他们掏了钱,他们就算是参与其中,不管是多少钱,再想下老夫这条船就要掂量一下了,这一试探也能看出首鼠两端之人。商人那里也是同理,我等稍微冒一点小风险就能把隐忧排除,何乐而不为也!”
“勉仁兄真是好算计,成了你我自然是好处多多,不成不过是一个山贼土寇被剿灭,与我等何干?”
“算计!老夫从来没有算计,山贼看到大批的粮草从他的山前经过下手捞上一笔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若不是皇帝一意孤行非要征此重税,我等又何苦如此与陛下争锋相对,平白的让陛下记恨。”
黄淮也是叹气说道:“老夫更担心的是一旦商人交税多了,必然会要求话语权。朝廷就这么多位置,我等读书人就已经占满朝堂,哪还有多余的位置给其他人。”
“宗豫说的不错,不仅如此皇帝陛下看样子还打算扶持工匠,安南的那个胡元澄靠着会造几把火器居然能够坐上工部主事的位置。
一个被俘之人居然能够居于庙堂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若是以后再陛下的支持下,商人、工匠与我等读书人三分天下,我等还有多少空间可以腾挪。
不是我等不能容人,只是我等不能眼睁睁看着名教几千年的地位葬送在你我这辈人的手上。
商人如今已经有了离心之意,若不加以遏制,他日必成我等的心腹大患。”
不得不说黄淮眼光还是很独到的,他能从眼前之事看到如果放开对商人的压制,商人在交税的同时,一定会向上攫取权力。不管未来科举考什么,以商人的财力他们的子弟都能请到最好的先生,早晚都会在科举上占据半壁江山。
商人比工匠可怕多了,工匠即使爬的再高也不过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腾挪,并不会威胁读书人什么。
就算是胡元澄这样的工匠爬上官场,也只能在工部这方小天地里打转,出了工部的范围他们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