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朱瞻基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姑娘居然看上了回京述职的方瑛,二人的年龄倒是非常的般配,昌平十六岁,方瑛刚二十岁。
不过朱瞻基可不敢贸然点头,以方政家的现在的条件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定亲,若是定亲了,那就什么话都不能说,大明皇家还做不出拆散人家姻缘的破事。
这事对于皇帝来说非常容易,大明朝高官显贵的事情都在东厂监察的范围之内,大臣之间的联姻对于皇家来说那也是一种隐患。
很快范安的吧汇报就送到了皇帝的案头,方瑛醉心于武学,整日都在钻研如何领兵打仗,而并未定亲成婚。
听了范安的汇报,朱瞻基心里一沉,这样一个武痴,于国是栋梁之才,于家却不一定是个能够体贴妻子的丈夫。
不过既然是自己的闺女挑中的,做为老爹无论如何也要为闺女把这婚事给办成了。
方政莫名其妙的就被皇帝召进了乾清宫,儿子头一天刚进宫面圣,怎么今天又要自己进宫呢?
进宫之后,发现皇帝正在笑眯眯的等着自己,朱瞻基看到方政进来,赶紧吩咐范安给方政搬个锦墩。
方政看到自己还没有行礼皇帝就把锦墩给他搬过来,方政有些吃惊,他才四十多岁,正是武臣的巅峰时刻,还不至于在皇帝面前受到优抚,难道皇帝觉得自己老迈了吗?
“方爱卿!坐!今天朕请你来是有一件私事,听说令郎还未成亲,可有婚配的人家?”
“陛下是说臣的长子方瑛吗?”
“对!就是方瑛。”
“回陛下!犬子还未婚配,只因这孩子太过痴迷武学,以霍骠骑为榜样。他母亲一提成亲的事,他就会以‘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搪塞。”
“有志气是好的,该成家也是要成家的,方瑛有二十了吧?”
“回陛下,犬子生于永乐十四年,今年刚好二十。”
“朕的长女昌平公主今年已是二八年华,想与爱卿攀个亲家,不知可否?”
方政心中一阵窃喜,皇帝这是想尚公主给方家啊!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尚了公主那可就等于半只脚踏入勋贵的行列,只要在战场立上些功勋封个世袭的爵位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这会儿的驸马可不是土木之后的驸马,是个有点志气的都不愿意尚公主,没有权力不说,还处处受奴婢刁难。
“陛下!臣子顽劣恐配不上陛下的金枝玉叶,还请陛下三思!”方政本想着谦虚一下。
可是没想到皇帝一听这话顿时把压心中的不满发泄出来:“你方政倒是有自知之明,你那儿子确实优秀,但是配朕的公主还差了一点儿!”
方政一惊,这皇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难道不应该说:令郎天资聪颖与朕的公主郎才女貌,简直是天作之合吗?
“陛下!这······”方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时候屏风后面传出一声轻轻的咳嗽,朱瞻基知道自己的闺女抗议了,也罢女大不中留,既然闺女相中了,当爹的也不能硬拦着不是。
“方政!这婚事你要没有什么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不过昌平年龄还小,朕打算再留在身边两年,等到昌平满十八岁,再与令郎完婚。”
“一切听从陛下安排,正好这两年也让那混小子收收心!尚公主可是我方家的几世修来的福分。”
“方爱卿,你理解错了,朕是嫁女儿,不是尚公主!”
方政当然能够明白‘嫁女儿’与‘尚公主’的区别,虽然说就是公主下嫁,到了婆家也一样是君臣有别,但是不会另外开府,驸马想要见公主还得通禀。
这区别就跟民间的娶媳妇和当赘婿一样,娶媳妇家家欢喜,不是没办法有几人愿意去当赘婿。
方政没想到皇帝会给他这样天大的恩典,这样的怎能不让方政生出报效之心。出了皇宫方政还有些恍惚,还感觉有些不真实。
回到家中立刻将自己的夫人与儿子叫到书房:“夫人!瑛儿!可知陛下召老夫进宫所为何事?”
“陛下难道要用父亲为帅征讨麓川吗?”
“若是征麓川老夫倒是合适的人选,毕竟老夫在西南多年,不过有黔国公在老夫不可能是主帅,陛下召见老夫不是为西南之事。”
“老爷!看您这春风满面的样子,肯定是好事,您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们娘俩吧!”
“夫人听说过陛下的长公主吧?”
“奴家听说陛下的长公主可是温良淑德,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灯。”
“若是老夫说这长公主以后会嫁到咱们家,你们信吗?”
“那怎么可能?就算是陛下尚公主,那也是为陛下建公主府,怎么可能下嫁到驸马家中?”
“这就是咱家的造化,陛下今天亲口跟老夫说,要下嫁公主给瑛儿,两年后公主满十八岁就与瑛儿完婚,而且不是尚公主,而是公主下嫁,这是什么样的皇恩浩荡啊!”
“父亲!怎么会是孩儿啊!孩儿还没有立下任何的功业,就这样尚个公主,孩儿这辈子不就完了。”方瑛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他还想着立功封侯呢,哪里能被一个女人绊住,若是娶了公主就是封了侯那也会被人认为是沾了公主的光。
“混账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陛下是一代雄主能够看得上你,为了你都不惜下嫁公主,你还开始摆起了谱。
老夫不妨告诉你,别以为陛下现在说下家公主给你,那就一定下嫁公主给你,两年之内你若立不下功绩,就算是你想尚公主陛下还要考虑一番呢。”
年轻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激将之法,被老爹这么一挤兑,方瑛当时就撂下狠话:“两年之内若是有战事孩儿立不下功勋,不用陛下说,孩儿找陛下去把这门亲事推了。”
“好!老夫看着你呢,老夫现在明白了,陛下召你回来让你述职是假,给公主看你是真,若是老夫猜的不错,你那天面圣的时候,公主就躲在屏风后面。”
“老爷!这是大喜事,咱家是不是要开宴庆贺一番?”
“不可!陛下最不喜的就是张扬跋扈,这公主下嫁之事,只是陛下亲口一说,既无圣旨,又无礼部婚书,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瑛儿也赶紧返回云南为陛下练好新兵,若是老夫猜得不错,陛下现在对西南的隐忍是在等待机会,准备一战定乾坤。”
“孩儿明白,明日孩儿就出发,返回云南。”
方政离开乾清宫,乾清宫内没有了外人,就连小宦官和宫女都被清了出去,皇后带着昌平公主从后面走了出来。
“陛下吓了臣妾一跳,差点儿以为陛下要否了这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