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看了信天游一眼，对方笑道：

“行。”

他无所谓，无论谁切牌，也不会影响最终结局。

要实现对结果的控制，首先需要知道牌点分布。可接触不了扑克，更不可能看到牌点。

然而，看不到，不代表没办法知道。

八仙桌光滑如镜，在洗牌的过程中可以把底牌看得清清楚楚。

先前教苏果儿时，特意敲了敲桌面。众人都以为提醒少女注意姿势，其实是叫她看牌下的桌面。为了不让懵里懵懂的少女领会错表情，某人还特别予以精神暗示。

苏果儿什么都不懂，对指令绝对服从，洗牌时便一直盯着敲击地方。

她弯腰低头，目光聚焦在牌上还是牌下，根本没区别。无人发现其中的不同，就算发现了，也会不以为然。

信天游在自己示范洗牌，苏果儿练***的过程中，密切监控少女的精神波动，对应牌点。

人体每天接收大量的外界信息，超过一半来自视觉。尽管不重要的信息会被忽略，但只要图影投射视网膜上，就会影响意识，从而影响精神状态。

比方说，刑侦人员观察一个破绽隐藏极深的场景，可能一时半会发现不了蹊跷。其实，那个破绽早投射进潜意识影响精神，让人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引导高手回头审视，低手往往漏过。

当以为没见到，以为没看清时，种下的印痕早开始影响精神，只是或浅或深而已。

不同的信息，令精神呈现出不同波动。

最简单的例子，游客拨开草丛见到一条眼镜蛇还是一只小白兔，牌手见到不同的牌点，如1或者10，瞬间的精神反应绝对不相同。除非，他们根本不知道眼镜蛇和小白兔的区别，不知道1与10的区别。

信天游在虚境中，阅读了成千上万份思想实验的原始记录，把脑电图和试验对象的思维活动一一对印。不同波形对应不同内容，千姿百态千奇百怪。在外行看来仿佛迷雾，他却看得出里面隐藏的快乐、忧愁、恐惧。

如今神识无比强大，格外敏感，不需要借助波形了。

在洗牌过程中构建瞬间反应模型，将苏果儿的精神波动和牌点一一对应。同时，密切关注其心跳血压呼吸等等变化作为辅助。

甚至在少女脑海内投放了一缕神识，以加强联系，把她细微的精神波动放大。

意外发生了。

对方敏感的精神触角，竟然飞快将那一缕神识磨磨层层包裹，如藤缠树，如水融冰。

经过海量计算与归纳演绎后，信天游的神思疲惫到极点。只能眼睁睁瞧着那缕神识在她的世界水乳交融，无法收回。

等于，他在她心里种下了一个自己。

她并不知道。

他也不是故意的。

示范洗牌三轮后，他建立了模型骨架，完成初步的精神波动与牌点对应。

她再洗七遍，模型的内容详实丰满，对应精确而清晰。

所以，甭说换一副新牌，换一万副也没用。只要苏果儿盯着镜面洗牌，见到了点数。信天游就能感应到少女的精神波动，相当于看见牌面从眼前闪过。

尽管有些牌叠一起被遮盖，有些牌闪太快感觉模糊。但信天游经过七轮的记忆、推导、判断、纠错后，把每一张牌都精确定位了。

这种方式，类似佛门的“他心通”，科学的心电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