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是我。”
说着,便从房门中进来一人,正是小青。
“呼,我还道是谁呢?吓我一跳。”林年略微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内,由于林年长期都置身于一个危险的环境中,随时都可能碰上妖怪,警惕提防之心不免要比别人高出许多。
小青不理他,只管自顾自地道:“喏,现在都已是巳时了,再过一忽儿可就得吃中饭了。你要么也饿了吧,来,先吃点东西垫着。”
林年抬眼一看,只见小青手里托着一个瑰纹红松木盘,里面呈放着一些香茗细点。
小青一面将实物端到他手里,一面解释道:“这茶是我家老爷特地从福建泉州淘来的正宗铁观音,这些糖糕、酥饼,也都是我自己做的,林公子若是不嫌弃的话,那便尝尝看吧。”
说罢,便退出了房门。
林年举起茶杯,小呷了一口,一时间只觉得鲜气扑鼻、清爽润肺,不禁赞道:“好茶,好茶!”
很快,林年便将铁观音尽数喝完,又将那些细点吃了一空,这才觉得肚子饱了些。
紧着,林年从榻上站起,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所处的房间内,陈设的茶几桌椅、名帖字画,都甚为考究、雅致。一副大户人家的装扮,
不仅如此,林年忽又闻得另一阵香气,只见窗牖下的木桌上,摆放着一直鼻烟壶,正散发着袅袅香气,徐徐升空。
林年不禁失笑道:“这家主子还怎是有意思,竟把鼻烟壶当做熏香来用,当真是蔚为奇观!”
“糟了,我居然把那老头儿给忘了。”林年猛地一拍手,这才想到此事,不禁心中大急。
话说林年自临安城邑同那艄公老头儿一块乘船前来,一路上对其甚是防备,唯恐对其有所不轨,但后来才发觉这艄公并非恶人。
林年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只道冤枉了好人,当即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整理好衣冠,盥手洗脸,走出房门去寻那老头儿去了。
白王府很大,院内纵横错杂,亭阁回廊无不繁杂迂回,其各类屋宇的建设也都甚为大气。
走了约两刻钟,林年看到在水榭上闲聊唠嗑的几个小仆,便问他们说看到一个老头儿没有。其中一个指着院落东头道:“今早我看到一个老头儿,往府外走了,也不知是不是他?
林年连忙道了谢,接着就顺着府道往门外去了。
约么过了一炷香十分,林年终于走到府外,回眸望去,心说这白王府果然气派,硕大的匾额,门前的两只石狮子虎虎生威。纵观整个白王府大院,白墙黑门、铜瓦琳琅,不愧是江南一大名门贵族。
林年既出大门,门外边是直挺挺的青石板官道,官道外便是临安第一大湖—西湖。
此时正逢上午,艳阳高照,将西湖水映得是波光粼粼、光彩夺目,林年极目远眺,只见从远处缓缓驶来一条黑色乌篷船,穿上似有三人,两高一矮。
等那船即将靠岸,林年再临近一看,那身形较矮的老者便确是昨日那老头儿无疑了。
林年几步上前,笑吟吟的走上去,道:“一日未见,您老人家可别来无恙啊。”
那老头儿倒也是个江湖豪杰,拱手还礼,回到:“不敢不敢,就是昨儿个运气不太好,有幸同林小友一同乘船后,便迭遇险着,差点打进去一条老命。”
那老头儿说罢,林年只觉得脸青一阵白一阵,船上那两人听了后,也是手捂着嘴嘻嘻直笑。
林年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从兜里掏出两锭纹银,抛给那老头儿,说道:“昨日之事,确是林某做得不对,如有冒犯,还请您老人家多多包涵。这点财帛,也算是晚生一点小小的心意。”
“此外,还有一事,若是待我想回去之时,还请艄公再行个方便。”
那老头儿待两人下船后,一边撑篙摇橹,一边头也不回地道:“这些东西都好说得紧,你若再想找我搭船,那就尽管来便是。”
“至于谢嘛,救你的人不是我,还是去谢谢我女儿去罢!”
几分钟后,西湖上只能听到那艄公传来的回音,一叶扁舟,乌篷小船,便就此隐没在蔼蔼薄雾中,消失不见……
“女儿……?”
林年目光呆滞,口中喁喁地念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