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三号战位的旗舰无法判断敌人的企图,因此,赵龙城一开始就把副旗威远号放在了六号战位,由其自行判断,随时与致远号联络,一旦威远号遭遇围攻,那么赵龙城立刻会让威远号减速避让,或者自行选择战斗方式,而其余舰船则直接迎上去,与其余的西班牙战舰近身肉搏。
原本,舰队参谋们估计,在三十分钟左右就会如此,或者在五十分钟后,利马舰队的后卫舰队会夹击己方的后卫舰队,但一直到双方打了一个小时,威远号也没有发出讯号,一来是利马舰队现在的船员素质实在是太差了,简单的战术都不能完整的使用出来,而赵龙城给全舰队的应战策略有点类似于后世玩游戏时的‘hitandrun’,远征舰队不断接战,左转向,重新形成战列线,然后继续接战。
这让利马舰队那群草包船员无所适从,差点发生了船只碰撞。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利马舰队的前卫和中坚舰本身就受不住了。实际上,在未时两刻的时候,远征舰队的二号战舰绥远号就与利马舰队的首舰巴拿马号、三号舰波托西号相继退出战列线,绥远号比较倒霉,被一枚十六磅炮弹击中了舵位,控制方向的舵盘和两个舵手一个航海长战死,被卡死的舵杆让绥远号左转脱离,倒也没有造成多大的混乱。
在确定舵盘短时间内修复不好之后,绥远号使用斜桁帆和部分纵帆控制方向,于二十分钟后重新加入战场,只不过这些纵帆和操帆的水手被打的很惨,而绥远号为了避免脱离阵位导致战列线受损,在对阵的巴拿马号扑上来的时候,并未转向躲避,而是全力轰击,直接把巴拿马号打崩,自行右转逃离,绥远号因此得以可以呆在战列线内。
而波托西号就倒霉了,其被对位的抚远号打的七零八落,尤其是吃水线位置,被打了好几个大口子,虽然抚远号的吃水线也被打了两个口子,但双方位置不同,靖远号位于下风,吃水线受创,因为船体倾斜缘故,实际破口在水面以上的,而波托西号只要一转向,船体继续倾斜,就有大量的海水灌入。
从表面上来看,双方打的难解难分,但实际上,远征舰队完全掌握主动,赵龙城没有求变,而是想要继续打下去,仅仅打了一个小时,敌人就有两艘战舰失去战斗力,再打下去,肯定赢得更为痛快,但是在未时三刻的时候,一场变故让赵龙城不得不下达了突击命令,这场变故就在于风力加大了。
双方接触的之后,风力一直维持在十二节到十六节之间,因为双方都是只用中帆作为动力帆(防止对面破坏帆索),所以两条战列线维持了不到四节的速度,而利马舰队的后卫舰队加速追击时,也不过能到五节多一点,这也是其迟迟无法进入阵位的重要原因。
风力突然增大,不光是利马舰队后卫舰队可以更快进入阵位的缘故,更重要的在于,这片海岸的有着大风常伴大雾的天气,随着风力的增大,空气明显湿润起来,风把表面较热的海水吹向了外海,让秘鲁寒流带来的冰冷海水上泛,而风还把中午的热空气吹到了海面上,较热的空气碰上较冷的海水,直接导致了平流雾的发生,而是出现的非常快。
“拉斐尔阁下,看到没有,这就是上帝的保佑呀,我们进攻了异教徒,做了最为公义的事,上帝回应了我们的义举........。”拉奥尼亚狂热的宣告着,但他却看到了拉斐尔脸上的冰冷和淡漠,那双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中国军舰,拉奥尼亚看到,他们对阵的威远号战列舰,正在以最快的速度贴靠而来,而炮击反而孱弱了不少。
在拉斐尔眼里,威远号炮火渐渐熄灭,但船上不断传来欢呼之声,而露天甲板却是少见人影,这是在准备接舷战的节奏呀,而自己的坐舰呢,能接下这一击吗?
拉斐尔拔出了刀和手枪,右手持刀,左手持枪,决绝的看着凶猛扑来的威远号,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对身边集结来的陆军士兵说道:“把拉奥尼亚阁下转移到副旗舰上去。”
“不,我要与异教徒决一死战!”拉奥尼亚高声呼喊说道。
拉斐尔说道:“拉奥尼亚,这个荣耀属于我,你应该作为舰队的第二指挥官收拾残局,赢得全胜,或者率领撤退。”
“那是您的工作,拉斐尔大人。”拉奥尼亚说。
拉斐尔摇摇头:“不........这一次,我不会再逃了。”
拉斐尔之所以不想再逃了,并非是他认为此次必败无疑或者会有胜利的荣耀,而是认为这是他一生最后的战斗,他已经七十多岁了,如果错过了这一次,还不知道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而现在的这个形势,中国人就算全军覆灭,几年后还会有更强大的舰队抵达,而利马舰队呢......如果覆灭了,就不会再有利马舰队了吧。
拉奥尼亚被拖拽走了,他被带到了右船舷吊运下去的小船上,在越来越浓的雾气之中离开,在与旗舰脱离的时候,拉奥尼亚发现主桅杆上升起了最后的旗语——战列线解散!
拉奥尼亚意识到,这一场海战,西班牙又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