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个打扮,马将军,对了,怎么这么快,传令兵才去了不到三日,你就赶来了?”吴应期诧异问道。
“我原本就要回来要饷的,路上就遇到了传令兵,扔下亲兵,骑马星夜兼程赶来的。吴将军,我要是不这个打扮,怕是一进成都界,就要被人拿下问罪了吧。”马宝自然不会直接说实话,随意撒谎说道。
吴应期瞪大了眼睛:“你都知道了?是接到那封二爷的密信了吗?”
马宝当然没有接到密信,但从吴应期的表现来看,召回他的人肯定不会说吴三桂出事的消息,而有一封密信则是吴启华和他的手笔,里面自然说清了一切,马宝故意不接这话,他之所以秘密潜入,直接找到吴应期,就是想知道吴三桂的生死,在他看来,负罪之身的吴应期不会欺骗自己。
“哎,王爷已经去了,都怪那该死的夏国相,送那么多女人给王爷,不仅害了王爷性命,也毁了他一世英名。”吴应期骂道。
马宝心里彻底放松下来,吴三桂不仅死了,而且还被人认定是被女人害死的,那么自己下毒的事显然就不会败露了,加上几个番僧已经处置了,这个秘密也就只有李君度等人知道了。
马宝冷笑一声:“老子就知道,夏国相这狗东西狼子野心,明明是他害了王爷,还要怪罪到别人身上,老弟,我现在只能信你了,我给王爷送过宝药,你负责着王爷的安全,若是他夏国相小人得志,咱们非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可啊。”
“马将军,你与我真是想到一块去了,你放心,我早预料会如此,二哥也是知道,他不仅同情于你,还想得到将军的帮助呢。你不知道,王爷弥留之际见了所有人,却没有留下遗嘱,到底谁继任平西王之位尚且不知,偏生夏国相想专权辅政,立黄口小儿为主,真是可笑,王爷可不只一个儿子,这个当口,当然以贤能为上,如何只看嫡长呢?”吴应期劝说着。
马宝可没有想到吴启华也会参与进来,他秘见吴应期,为的是他掌握着成都周边唯一的军队,最为可用,但吴启华参与进来则更为便利了,许多事名正言顺了,马宝连忙说:“将军所言极是,我定会支持二公子的。”
“好好,说的好,我这就把二哥请来!”吴应期心情畅快了许多,连忙去请吴启华了。
其实吴启华早就安排了人南下,早准备截住马宝,然后把他秘密带到成都,再行商讨,马宝找上门来,倒是让事情简单许多,待吴启华进了房间,吴应期关门,在门口看着外面,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怪异,吴启华示意马宝不用拘礼,直接问道:“马宝将军,你对现在的局势怎么看?”
“我听应期将军说,您准备挑战夏国相和吴世璠,继承平西王位?”
吴启华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门口的吴应期,有些不满,这种事怎么能提前说,但转念一想,吴应期没有瞒着马宝,也足见马宝是可以信任的了。
“不错,夏国相倒行逆施,本就该为父王之死负责,如今竟还敢贪图权位,行废立之事,实在可恶,我吴启华身为父王之子,当为西南几百万百姓,为平西藩几十万子弟讨要一个公道!”
“哎呀,你糊涂啊,二公子!”马宝拍着大腿说道,神色极为激动。他问道:“王爷虽然明说由吴世璠即位,那是因为世子尚存呐,吴世璠毕竟很早就被立为世孙,嫡庶有别,大位早定了,您此刻插手,名不正而言不顺呐!”
吴启华脸色大变:“马宝,你也认定我不行么?吴应期,怎么回事,你不是马宝会支持我么?”
吴应期倒是不慌,说道:“二哥,这可是天鸣寺,马将军可不会乱说话,何不让他把话说完。”
吴启华这才放心下来,如果马宝说不出个道理来,也不支持自己,索性一刀杀了,以免后患无穷。
马宝直接说道:“世孙吴世璠尚是黄口小儿,各部主要将领都可以操纵,为自己谋利,您呢,您已成年,又无权柄,如何得到各部将领支持,难道要凭借应期将军手下这几千兵和成都的家人逼他们就范吗?”
吴启华没有说话,这正是他最坏的打算,马宝继续说道:“您能写密信通知我详情,他夏国相为什么不能写信通知马国柱吴国贵等人情况,您真的以为他们会只身前来?这群人不用动主力,人人带上三五百亲兵来,应期将军手下这些人能做什么?”
吴启华和吴应期的脸色都是变了,难怪这几日夏国相没有什么动静,对二人态度好了很多,原来是稳住二人,秘密调遣兵马,自己那点道道,早就被人摸透了,诚如马宝所言,这些实权人物更想拥立一个好控制的黄口小儿,更何况,他们还握着大义名分,吴启华问:“那将军以为我该怎么做?”
“当然是先下手为强!”马宝说道。
“可.......可你说了,他们那边有大义名分.......。”吴启华有些犹豫了。
马宝连忙说:“您也有啊,只不过不在您身上,您想,吴世璠也不过继承一个平西王,您若是发兵诛了夏国相等一干叛逆,拥立城内太子为监国,不仅可获封平西王,而且还能让诸将束手无策,到时候,吴世璠死了,他们要想分权,要想维持低位,不也需要拥护监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