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军大肆扩军,装备本身不够,所以援助和卖给蜀藩的多是老旧的火绳枪,因此蜀藩的战术也是欧式的大方阵,与满清不同,蜀藩进一步提升了火器比例,取消了藤牌兵这类兵种,方阵之中七成是火绳枪手,三成是披甲长矛兵。
李明勋没有蠢到直接到刘文秀面前兴师问罪,而是在晋藩府的时候就透了一些风声,果不其然,抵达城外大营的时候,李明勋不仅见到了刘文秀,还有匆忙出现在军营中的李定国。
李明勋进了帅帐,直接问道:“铜矿局在楚雄那边的事是怎么解决的。”
刘文秀早有腹稿:“是藩王府的记室与当地两家........。”
咣当!
李明勋没等刘文秀说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喝道:“刘文秀,你想好了再说,你摸着自己良心,问问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
李定国早知李明勋在晋王府就发了火,如今进了大营依旧怒火中烧,便是知道这件事有猫腻,他问道:“文秀,到底怎么着了,此番只有我与义兄在,还有什么不能说实话的。”
刘文秀看了看李定国,也知道欺瞒不过去,索性一咬牙说道:“藩下的几个将领与王府的幕僚说,让许、武两家以地入股铜矿局,对外便称是征买的土地,好让铜矿尽快开采冶炼。”
李明勋喝道:“你真是个糊涂蛋,朱明的将军和朱明的士绅勾结在一起,还要你这个蜀王做什么,到底这蜀藩是你蜀王的,还是他朱明的!”
“左不过是入了几股罢了,加在一起也不到半成,算什么呢?”刘文秀不平说道。
“你在楚雄开这个头,日后铜矿局就得照此办理,今天是只有半成,过上个一年半载,就要用五成,七成了。”李明勋斥责道,言语之中全是恨铁不成钢,他高声问道:“我有没有知会过你,李定国有没有告诫过你,铜矿局在内的所有藩下事务,不许文官插手,不许士绅介入。”
刘文秀辩驳道:“阁下,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蜀藩藩下人口不多,能经营治政的更是少,寻几个幕僚也是不得已呀。”
李定国听了这话,脸色大变,怒道:“混账话,且不说我与林老先生借调了不少人给你,单单是去年和今年统战学堂毕业的学员之中便是让了三分之一予你,怎生会人手不够,放着自己人不用,偏偏用那些人,文秀,你到底是和我们一条心,还是和那群士大夫一条心!”
刘文秀确实缺乏嫡系信重之人,所以蜀藩还未建立,便是大量抽调藩下子弟前往统战学堂,因为培训补给,还从琼晋二藩借调人过去,等蜀藩人学成,这些人还是要返回二藩的,并不影响蜀藩子弟的利益。
“当然是与合众国,与晋藩琼藩同心了。”刘文秀说道。
李定国道:“那我晋藩何曾与士绅暗地媾和过,琼藩林老又是如何做的?”
对付士绅阶层,合众国就一个政策,消灭!而琼晋二藩虽然没有这么决然,但对付士绅也是限制、削弱和兼并的政策,一直以来,两广的重要贸易和资源都是由藩镇垄断和分配,并且大肆吞并士绅原本在这些行业的资产,如今的两广,士绅在温水煮青蛙的情况下,只得走向两条路,要么随行就市,通过与藩镇联姻或者与合众国商人合作,走上开明士绅的道路,逐渐融合在合众国主导的体系之中,要么就是破罐破摔,放弃一切经济和政治特权,回到乡下老家,做一个靠收租子度日的地主老财。
刘文秀道:“元首,晋王,云南与两广不同,云南从未长久陷落,士绅在云南地方盘根错节,实在是绕不过去,这群人,你若是不分给他们一部分利益,就要闹事搅局,铜矿局在楚雄的时候也是坚持征买土地,阻力太大,只得........。”
李明勋抽出随身佩戴的手枪砸在了桌子,喝道:“这是什么?”
刘文秀没有回答,李明勋道:“这是枪,我有枪,你刘文秀也有,你手下近三万兵,两万多条枪,几万个杀人如麻的汉子,你还用和那群士绅讲道理,他们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蜀藩要的,他们就得给!
文秀,我也告诉你,你不用心存幻想,以为日后处理的秦藩孙可望,秦藩在云南的藩地和资产就由你蜀藩来继承,我告诉你,不可能!这些秦藩资产依旧会由秦藩兵所有,然后加入到各藩之中,而不是由你来分配,你蜀藩要想要利益要资产,要么真刀真枪的去四川抢夺满勤的,要么就真刀真枪的去抢士绅和土司的,你想靠利益分配拉拢分化,不可能,你永远不要忘了,合众国支持各藩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抗清!
现阶段,你蜀藩想要利益,要么去深山老林里去玩命,要么抢士绅的,文秀,如果你做不到这些,蜀藩会选一个能做的。”
刘文秀脸色苍白,他很清楚,在解决孙可望之前,蜀藩不会有扩张地盘的机会,而在云南,蜀藩想要土地和资源,就得从原有这块蛋糕上去切,蛋糕已经分完了,切谁的都会受阻,相对于那些自立为王有兵有粮的土司,这群士绅就显得很无害了,而刘文秀更知道,李明勋支持各藩的对内原因,就是要利用各藩去压制、削弱地方士绅的力量,而自己非但没有这么做,还与士绅同流合污,这才是李明勋盛怒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