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坐满了人,林诚坐在上手,西蒙斯和高锋则一身披风,披甲戴盔的坐在林诚的一侧,另外几人也都是护卫队或者舰队的军官、船长,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商社的掌柜和管事,除了香港的林河,江南的许长兴和溪心地的阿海,商社的高层都是赶到了。
会议室里的人面色凝重,气氛同样有些诡异,人们和熟悉的人相互讨论着,言语之中多有争吵。
李明勋坐在主位,见众人安静下来,说道:“三日后舰队会出发前往奴儿干都司,由我亲自率队,乌穆随行,护卫队出一百人,乞列迷弓箭手两百,另有军械调配,已经在进行中了,会后传达到你们那里,各部门都要全力配合。”
房间内一片哗然,众人见李明勋不容置喙,相互看看,都不敢说话,最终还是林诚敲了敲桌子,轻咳一声:“大掌柜的非要亲自去吗?”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来了劲儿,纷纷问询出声,话里话外就是一个意思,希望李明勋留在台湾,而不是前往奴儿干都司冒险。
随着商社实力的提升,在座的每个人都得了好处,金钱、权位、女人,样样不缺,但是大家都明白,一切都源于商社的存在,而随着商社在日本、江南拓展业务,与外界的交往越发频繁,虽然仍然隐藏在黑暗之中,不许外来船只入港,出港的船只和水手也是精挑细选的,但是人人都知道,腾龙商社越发隐藏不住了。
特别是此次香港开埠,可以说是改变沿海贸易格局的大事儿,也意味着腾龙商社直接摆在了明面上,荷兰人就算再迟钝,情报再匮乏,也会发现的,一旦发现了,如何处置,如何对抗,全仰仗于李明勋,这个危急关头,没有人希望李明勋不在。
李明勋拍了怕桌子,说道:“对,我必须去,如今商社最赚钱的莫过于生丝、参茸和毛皮三种买卖,两种商品仰仗于奴儿干都司,而生丝大宗购入也和这两种货物挂钩,如果今年我们无法从奴儿干都司获得足够多的参茸和毛皮,那么,我们就失去了最有竞争力的商品,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哎。”林诚叹息一声。
他很清楚,如今商社实力并不弱,就算和荷兰人开战在陆地上也不一定会输,但是奴儿干都司就不一样了,那里只有宋老七和巴海的部落,局限在海参崴一地,而去年吃了大亏的东虏肯定要报复,至少也会在毛皮主产地兴凯湖附近设防,断绝交易皮毛的商路,那对商社来说也是重大的打击,如今商社陷入两难之地,奴儿干都司要打开局面,台湾要守住基业,两地相隔万里,而李明勋却只有一个。
“只恨我是半残之躯,无法为你分担啊。”林诚拍了拍自己的残腿,失落道。
李明勋把众人的神色收归眼底,敲了敲桌子,问道:“老哥,大员港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