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波的泪水一流出来，就不可抑制了。

暖暖好奇地四周看看，只有温颜，注意到了刚刚老人的变化。

“振波，爷爷听到你的叫声了……”

周振波抬起头，不是看周景南，而是看向了温颜。

“真的，刚刚老爷子的眼皮动了动，我看到了，快，你快再叫叫他。”

周振波急忙回头，“爷爷，我知道你听得到，我是振波，我回家来了。”

果然，这次给出反应的，是老人的手。

周振波惊喜过甚，情绪激动不知该说些什么。

温颜转身，拉住暖暖的手，“快过来叫太爷爷……”

暖暖走过来，看着病床上陌生的老人，眨着眼睛，“太爷爷，我是暖暖。”

温颜惊喜地发现，老人的眼睛又动了动，似乎要睁开来看看他们。

她更靠近些，用温柔的声音在老人耳旁道：“爷爷，我是振波的老婆，振波今天带着我来看您了。”

她观察着老人的神情变化，更确定他真的是能听到的。

“我和振波生了一个女儿，她叫暖暖，刚刚叫您太爷爷的那个人，就是您的曾孙女。”

老人这次反应更大，双手和双脚都动了动。

“快！你们快和老爷子说话，他听到了，他想睁开眼睛呢。”

周振波身体前倾，仅仅握住老人的手，“爷爷，您看看我，您睁开眼睛看看我，振波回家了，振波带着老婆和女儿，一起来看您了……”

他话音刚落，老人真的睁开了眼睛。

周振波欣喜若狂，“爷爷，你醒了……”

温颜晃了晃暖暖的手，“快过去，太爷爷在看着你呢。”

暖暖眨着眼睛，眼底开始潮湿，“太爷爷，我很开心，原来，我还有一个太爷爷，以前我从来就不知道，太爷爷，您快点好起来，我还想以后每天都能喊您太爷爷呢。”

也许是亲情力量的牵动，暖暖对眼前看着自己的老人，不由得感到了心疼。

老人虚弱地点点头，眼睛越睁越大。

他用另一只手，上来握住氧气罩，用力想要拿掉。

周振波见状很着急，“爷爷，您千万不可以乱动呀……”

温颜摇摇头，“爷爷想说话，他是想拿掉氧气罩，和你说话呢。”

温颜刚说完，周景南居然笑了。

看起来，他非常满意温颜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能拿掉吗？”周振波不确定地看着温颜。

老人这时正在朝着温颜点头和眨眼睛。

温颜伸出手，试探性地慢慢拿开氧气罩。

她的动作很慢，最后一刻犹豫时，周景南干脆抬手帮了她一把。

周振波震惊不已，爷爷居然正在尝试想要做起来。

温颜见状，急忙道：“爷爷，您不能起来，现在可以说话，您想说什么先说，说完再起来吧。”

老人眼中虽然有点不甘心，但还是接受了温颜的提议。

“振波呀……真的是你……爷爷没有做梦……”

“”爷爷，您不是做梦，真的是我，振波来迟了，振波是个混蛋……”

老人摆摆手，艰难张开口，“一看到这些讨厌死人的仪器，我就知道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