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犹豫,左足在地上一点,借力向那年轻人再次扑去,这一次确实没有留力。
但那年轻人却如同鬼魅一般,这一次苦海的手距离尚远,年轻人就没了踪迹,其他人却是看到,那年轻人就像鬼影般一闪,瞬间就到了苦海身后。
陈长书和炼心堂众弟子都是大惊失色。
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七杀剑派的弟子之中,竟然有身手如此恐怖的高手。
陈长书更是知道,这年轻人的身手,远在汤经义之上,而且七杀剑派如果有这样的高手,也不会损失惨重,躲到林中避战,门下有这样的弟子,莫说黄河帮,就算是巴山那三大门派,七杀剑派也绝对有实力去碰一碰。
他只觉得事情蹊跷无比,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什么状况。
“将军住手!”汤经义终于沉声喝道。
苦海转过身,见到秦逍站在自己身后,眸中显出骇然之色。
他自然已经知道,这年轻人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幸亏只是闪躲,如果此人出手,自己恐怕难以活命。
“汤掌门,方才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苦海冷声道:“他无凭无据,血口喷人,我岂能容他?他到底是什么人?”这话一问,意思也很明白,就是说这年轻人绝不可能出自七杀剑派,来历不明。
秦逍却是向汤经义笑道:“汤掌门,既然他到现在还不承认,不如我们请出证人。”
汤经义这才回身吩咐一名弟子道:“正阳,你去将那人带来。”
苦海将军有些疑惑,见到那名弟子带了两个人离开,正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那边陈长书已经问道:“汤掌门,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少侠是何方神圣?”
“陈掌门稍安勿躁。”汤经义很沉得住气,笑道:“你很快就明白是什么状况了。”
很快,就见几名七杀弟子推搡着一人过来,此人被反绑双手,蒙着眼睛,嘴里还塞了东西,一身极怪异的服饰,左边一半是白色,右边一半却是黑色,陈长书和门下弟子见到此人的衣衫,都是吃惊。
“日月盟的人?”有人低呼道。
那年轻人却是淡淡笑道:“此人冒充的是日月盟左使,昨夜欲图袭击源赤观的人,被当场擒获。他真实的身份,别人不知,这位苦海将军想必很清楚。”
那人口中塞了东西,无法说话,只能隐隐发出呜呜声。
“苦海将军,你是否想说,他也是紫衣监的人?”年轻人看着苦海,缓缓道:“此人身上没有紫衣令,而且......裤裆里的玩意儿还是好好的,要不要我一刀下去,帮你将他变成太监?”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苦海双手握拳,似乎随时都要出手。
但这年轻人的实力远胜于他,他自然也知道这一点,虽然想将这年轻人碎尸万段,却根本不敢再轻易出手。
“意思很简单,做鬼是你,做人也是你。”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缓慢而低沉:“挑起各派厮杀的人是你,故意制造紫衣监登岛假象的也是你,如今拉拢诸派结盟,拥你为盟主的还是你。苦海无边,可是你回不了头。”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到一名身着道袍的老道正缓步而来。
“天风道长!”陈长书一眼认出,吃惊道:“怎么是你?”
来者正是源赤观观主天风道人,走上前来,却是向陈长书行了个道礼,叹道:“故人相聚,本该把酒言欢,却因为心存戒备,相见却形如陌人。前日相见,没有与长书兄打招呼,是贫道过错,长书兄大人大量,多多海涵!”.CoM
“不能怪你。”陈长书也是叹道:“老夫当时也有意避开,现在想起,实在汗颜。”
“长书兄,今晚你见到的太监,不过是苦海用来蒙蔽你的工具。”天风道人抬手指着被蒙住双眼的囚徒道:“此人也是王母会的人,正是苦海的部下,匪号黑喜鹊!”
“黑喜鹊?”陈长书诧异道。
汤经义已经道:“王母会的头领是昊天,苦海和幽冥都是听从于昊天的吩咐。除了苦海和幽冥,昊天手下还有十三妖,都是一些手段阴险卑劣之徒,而且匪号都甚是古怪,什么红蜘蛛、紫蟾蜍、白蚂蚁,这黑喜鹊便是十三妖之一,排行第三,功夫也是不弱。此人练就一身缩骨功,可以改变自己的身型高矮,也算是一门颇为了得的功夫。他昨夜假扮日月盟左使,意欲袭杀源赤观的人,若非王兄弟出手,天风道长的一名爱徒便要死在此人之手。”
“江南之乱的时候,十三妖就有不少被昊天派去听从幽冥差遣。”天风道人道:“黑喜鹊已经招供,十三妖中的红蜘蛛和绿苍蝇都死在了江南,幽冥将军也死在了苏州。此番昊天派了包括黑喜鹊在内的五人前来听从苦海吩咐,暗中挑拨争斗,之前假冒长书兄刺杀广惠和尚的也是这黑喜鹊所为。”
陈长书拔出佩刀,盯住黑喜鹊,显出恼怒之色,便想要动手一刀斩杀此人。
“长书兄不必冲动。”天风道人劝说道:“黑喜鹊供认不讳,我们已经答应饶他性命。”说话间,却是冲着陈长书使了使眼色,陈长书心领神会,明白了天风道人的意思。
毫无疑问,黑喜鹊还有利用价值,暂时还不宜诛杀,不过等到利用价值消失,那时候再动手不迟。
陈长书故意配合,冷哼一声,斜睨苦海,而此刻七杀剑派的弟子已经将苦海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