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的心思，岑裕多少猜出来一点，但方青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也是很惊讶的。

“你要先弄明白一件事，如果你自己天资不够，你爹就是把世上所有的灵药堆到你身上，你也到不了今天。”岑裕纠正方青的错误认知，“张丙辰，你家给你准备过多少东西？”

“那可数不清了，我们张家什么没有，就可着我用了。”

张丙辰说的是实话，张家在世家中地位颇高，各种法宝灵药数不胜数。岑裕幼年在家里的时候就见识过那阵仗，但和张家相比，岑家算不上什么。

“不只是张丙辰，你可以去问一问所有世家子弟，谁不是从小就用这些东西。你也可以问问他们家中有多少差不多的兄弟姐妹或是长辈，十几二十年都不能引气入体。”岑裕开导着方青，“而且你要明白一件事，你想要做什么，你将来想要做什么。”

方青微微抬头，有些不解，岑裕无奈继续问张丙辰。

“你将来想要做什么？”

张丙辰已经看明白岑裕想要做什么了，也知道方青是钻牛角尖了。

“我爹等着我继承他的位置，修为不够怎么管的住方家。”

他没有开玩笑，除了本身在功课方面好强以外，世家的家主的确要有一定的修为。

“陆天辞就不用说了，妖帝就他一个儿子，他要是不争气，妖族就完了。”

事实上陆天辞将来还是很争气的，只是现在这孩子有点不靠谱，岑裕便想多提点一些。

“不止如此。”陆天辞插进话去，“你说你昨日无用，你怕是不知道，我昨天更没用。”

“你不是因为封印吗，而且现在不是换了封印吗。”

昨天他们说的话方青都听到了，而且看那意思，陆天辞的实力在张丙辰之上。

“人族在这方面怎么能和妖族比呢。”陆天辞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他谈了一口气，“你问问他俩，人族在力量上不如妖族，但……脑子好用，是不是。”

他差点咬牙切齿的说出来，事实上这些事情他在书上都看过，只是生气，不愿意承认罢了。

陆天辞这可是做了不小的牺牲，他都承认妖族脑子不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他俩的目标要求他们必须有足够高的修为，但是你呢，你的目标是什么？”岑裕继续开导，“你来剑仙门是为了保命，那你只要到了筑基期就达到了目的，就是成功的了，你不需要在各门各派树立名声，不需要太多修行上的知识，你也不需要那么高的修为。方晴柔，你爹是从未修行过的凡人，而方家就是在他手里做大的。”

每个人的成功与否要看他的目标，对于一步就抵达目的地的人，他这一步便是成功，而对于要走一百步的人，这一步才是刚刚开始。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我爹说等到了筑基期就接我下山，家里什么都不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反正我也要走，反正我也不用这些，我那么拼命做什么。”方青的声音甚至带上了点哭声，“可是……可是昨天我发现我特别没用，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会。我就觉得我白来这一趟了。”

只有在直面死亡时才能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无力，才会把这种感觉刻在灵魂上。

“你要是没用，我今天就不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