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瞭望手看到了流贼发泡时的烟雾,但是却已经来不及提醒正在打扫战场的战友了。
“轰”的一声,数枚铁弹呼啸着朝着正在打扫战场的明军飞去,他们甚至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呼啸而来的炮弹首先穿透鹿砦,然后朝着明军飞去,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听到炮弹的呼啸声。
“卧倒……”
伴随着喊声,用快的战士们纷纷卧倒在地上。不过仍然有不少人楞楞的站在那里。
尽管实心铁弹对于散兵的威胁很有限,但是仍然有几个倒霉的家伙被炮弹击中身体,人甚至都没来得急发出闷哼,就倒在血泊中,那怕是被炮弹擦中了身体,也是骨断肉裂,受伤的地方尽是一片血肉模糊。
“炮击,快,撤回去,撤回去……”
遭受炮击的弟兄们纷纷大喊着猫着腰撤回到自己的战壕之中,直到跳进战壕里的时候,孙二毛才心有余悸的长松了口气。
“他么的,流、流贼居,居然有大炮!”
当然有炮,不但有常见的佛郎机,还有红夷大炮——在京城不但有铸炮厂,而且城墙上还有数十门红夷大炮,以及数百门大小佛郎机,要是有人守城的话,这京城指不定可以守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可问题在于——没有人守。结果,城墙上的大炮都便宜了的李自成,甚至包括大连“进贡”十六门十八斤炮。
当然,刘芳亮用的并不是京城的大炮,而是从西安带来的“红衣大炮”,既有缴获明军的,也有大顺的仿制品。虽说性能一般,但在攻城时总能发挥一些作用,像在宁武关,就是轰塌了城墙才杀进关城的。
其实,在明末红衣大炮的流传范围还是很大的,到最后非但没能防虏,也没能防寇,甚至还便宜了他们,让他们硬生生的多了一堆攻城利器。结果大明的城池一个个的傻眼了。
一轮炮击之后,刘芳亮盯着那些的鹿砦,在之前的炮击中难免有些鹿砦被流弹炸飞,若有所思的盯了一会,瞧着鹿砦前方的遗落在战场上的“战车”,以及其中的通道,他便吩咐道。
“穿山狼,你看到那些鹿砦中间的通道没有,一会你领兵攻进去的时候,用战车为盾……”
吩咐一番后,刘芳亮又问道。
“怎么样,穿山狼,敢去吗?”
虽然说他们现在自称“大顺官军”,可实际上一个个的还都是习性难改,都习惯于用外号,甚至就连李自成在宫廷上有时候也是如此。听着吩咐,穿山狼大笑道。
“那有什么不敢的,大家就瞧我穿山狼怎么把这条路给大家伙杀开吧!”
说罢,他便对众人抱抱拳,纵马离开了。
又一次,看着流贼不顾一切的抢走阵前遗落的大车,郑森的眉头皱道。
“让大家小心一些,流贼又要进攻了!”
“营总,流贼打仗就是这样,他们每每都是仗着人多,这样打车轮战,那怕就是屁用没有,就是给你送人头也这么送,反正到最后要么累死你,要么他的蚁附没了,换个地方再掠一批就是了!这些流贼实在是该死!”
曾是流贼的陶凤阳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丝毫不适,他也曾掠过百姓为兵,而且不止一次,也曾抢走百姓的最后一口粮食,但那都是过去,现在他是官军,所以面对流贼时,他的表现才会显得有些激动,其实,这无非就是为了划分界线而已。
“流贼是该死,但是蚁附确实可怜啊!”
郑森长叹道。
可即便是再可怜,他也不能心慈手软,因为一手软,下一个死的必定是他自己!
这就是流贼的打法!
蚁附!
什么是蚁附,就是被驱赶的良民啊!
为什么流贼所过之后,都是人烟不存,原因就在于此,流贼需要良民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