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要留下,那就一起吧。”
于是陈大公子就和他爸爸一起跪着,等着君父的到来了。没过多大会儿,只见君父骑着高头大马,在一群大内侍卫的护卫下出了承天门。
门外恭迎的文武百官全都持笏长揖,山呼万岁。
无论是明朝也好,宋朝也罢,官员都只有在只有祭天之类的大典上才会跪,当然还有一个时代要跪,就是“金台捧敕”跪着接旨。至于那些说跪拜的,让他先双手拿着笏板跪一个看看,他看怎么跪。
大顺当然也是遵循着明朝的规矩,不用下跪,当然,罪人肯定是要下跪的,比如陈演他们,他们虽然没有以罪人自居,可是前朝的官就是罪啊,当然他们相信自己很快就是新朝的官了。
尽管早就看到跪在地上的那些前朝的官儿,可李自成却视若无睹道:
“祭旗的前朝奸臣都带来了?”
“已经带来。”
“好!”
李自成一挥手。
“都砍了!”
圣旨一下,只听见三眼铳炮响起,那些立在陈演、陈大公子等人后面的顺军兵士纷纷上前一步,站在他们的身后,这时有顺军官佐上前说道。
“诸位脱掉衣服吧!”
这就是换官袍了?
难道先换官袍再面君?
尽管手脚受伤,可陈演他们无不是欢喜的脱掉了衣裳,然后翘首以待着新朝的官袍。
官袍呢?
他们疑惑的时候,陈大公子问道。
“我,我也要脱吗?”
“都脱了吧,这衣裳弄脏了可惜!”
“啊,好好……”
陈大公子欢喜的脱掉衣裳,和他爹等着官袍时。身后的顺军已经上将他们都按下去。陈演也被人反扣着胳膊,按在地上,心觉不妙的他大声叫喊起来: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啊……”
“见陛下,就是陛下下旨用你们的脑袋祭旗的!”
身后的人笑道。
“别动别动,动了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杀头时,你一动指不定还得再砍一刀,”
天!
要、要杀头啊!
陈演惊讶得睁大嘴巴,这,这有天理吗?
不,不是要封官吗?怎么被捉来杀头了,还要祭旗?
苍天啊!
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爹,爹,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
伴随着“咔嚓”一声儿子的喊声戛然而止,陈演就看见一个东西滚到了他的面前,血红血红的,定睛一看,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是他的儿啊!
就这么被砍了脑袋!
“儿啊......”
陈演还没哭喊出来,身后刀就朝着他的脖颈处砍了下去。
手起刀落,人头落地!
脑袋被砍下来了,直接用绳系着头发,然后被提了出去,这些脑袋将会吊在内城的城墙上。
陈演和其它人的脑袋的用处就是如此,不过就是用来威慑人心的工具罢了。
这阵子为了筹集军饷,投降的也好,没降的也罢,那些明朝的勋臣、百官以及内官,都被拷掠一番,至于商人更是跑不了的,对他们更狠,甚至达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乃至普通百姓也都受到各种的损害。
商人们要助饷,要不然杀头,甚至会有成群结队的顺军闯进民宅,勒索钱财不说,要是百姓谁家有个漂亮媳妇、女儿,自然也是顺手牵羊,这阵子,单就是京城的护城河里,不知丢下多少女子的尸体。
遭遇了这些之后,那怕就是再对大顺满怀希望的人,也会变得绝望,况且“不纳粮”对京城的百姓本身就没有什么吸引力,又不种地纳什么粮?
被祸害的不清的京城官员百姓,无不是纷纷怀念起了大明朝了。百姓们在家里祭拜着“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的先帝爷同时,怀念着大明朝的他们,和过去一样,在京城揭贴告示,公然号召反对大顺,迎回监国,
这一切,都让李自成非常恼火,在恼火之余,同样有一些担心,那些人可都是前朝的遗老遗少,他们骨子里头就不接受大顺夺了天下,虽然这样的人历朝历代都有,但是总归还是要杀一些的,要不然大家伙儿都起来反对大顺那还得了。
虽然这些天也杀了一些揭贴的人,可杀的也不过就是一些爪牙。要不然就是一些曾是不足的年轻书生,杀那些人又有什么用?
不过今天却不一样。今天杀的可都是大人物呀!就连前朝的首辅也杀了。这下子总能震慑一些人了吧,今天的祭旗,就是为了威慑宵小。就是为了告诉那些人。
大顺朝一样会杀人。
当然这些天大顺的兵也没少杀,但是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直接把这些人给砍了脑袋。
这下子那些人肯定会有所忌惮,这样的话也能放心的离开京城了,至少不用担心自己前脚离开,后脚那些明朝的降官儿就造反了。
目的已经达到的李自成,甚至都没瞧上一眼那些尸首,不过只是几个死人而已。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自成,意气风发的将大手一挥。
“启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