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石,我们早晚会跟荷兰人决裂,快则四五年,慢则七八年,还是先抓住他们的一些把柄的好,有了这些把柄,咱们才能在决裂时丢出来,现在既然他送了把柄过来,不妨先攒着,等一等,等到时机成熟时,再兴师问罪。”
和荷兰人决裂是必然的,或许现在大明需要这个“海上马车夫”,但是当大明在南洋站稳脚的时候,就是把荷兰人赶出南洋的时候,巴达维亚……那里自古以来都是大明的领土啊!
要知道,那里的土邦曾经可是接受大明册封的,甚至大明在那里还有旧港宣慰司那样的衙门,这不正是“自古以来”的名证吗?现在不过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罢了。
“可是那些武器要是落到建奴的手里,肯定会给咱们造成威胁的!”
“只是一些火绳枪而已。”
冷笑之余,朱国强反问道。
“四石,你猜,现在有没有建奴混进咱们这边偷刺探军械机密?”
“这……”
世子爷的问题,让石磊眉头皱成了一团儿,连忙说道。
“世子爷,臣这就去查办此事!”
……
每天都有人逃到大连,这些被建奴从关内掠到关外的百姓,这一路上不知遭受了多少劫难。尽管需要对这些难民甄别,可实际上这种甄别不过只是了胜于无,不过只是随意询问几句话而已,毕竟,女真建奴是不可能逃过的,逃来的肯定都汉人。
其实,倒不是没考虑过这些难民中可能混杂有建奴的探子,可是因为这些难民都是送到大连做工,倒也不担心其中有探子,至少不担心探子打开城门——因为大连没有城墙。
而且那边确实需要工匠和劳力。
曹尔玉也就是和这些人一起混进大连的,不过在这里他叫曹喜,是从建奴庄子里逃出来的逃奴。
对于当惯了主子的他来说,想掩人耳目并不容易,毕竟,奴隶就是奴隶,奴才不等于奴隶。
庄子里的奴隶是要挨打的,奴才那可都是主子面前的红人。为了适应一下身份变化,他甚至特意跑到庄子里去体验了一阵子生活,那几天他可是没少挨打,更是没少受气。到最后也是从庄子里逃出来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这个是爹告诉他的道理,后来更重要的是要在主子面前表忠心,吃这些苦主子可都是看到的,只要主子看到他的辛苦,就肯定会记得他,将来才会重用他。
这么一想,吃的这些苦也就是值得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在大连城里招的这些苦受的这些罪,外人看不到啊。
外人看不到,主子更看不到。
“你说我这是遭的哪门的罪啊?”
头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曹尔玉在心里自言自语道。
对于当惯了奴才的他来说,尽管他内心千方百计的想为主子把事情办好,可是办的这些差事,总要让主子看到自己的辛苦吧。
可是在这个地方无论受多少罪,受多少累,主子他也看不到啊。
而且对于主子来说,他可记不住你受了多少累,最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办成差事。
可是这个差事难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