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对于朱国强来说,哪里才是他的基本盘,就像当初朱棣靖难打下了南京后,看似在南京称了帝,可是他心里头还是念叨着北平。
什么“天子守国门”,其实也就是给迁都给削藩找一个理由而已,说白了,北平才是他的基本盘。相比南京那里更安全。所以最后他才会不顾大臣们的反对迁都北平。
对朱棣来说,北平是它的根基,对于朱国强而言,济南同样也是他的根本。
都是不容有失的地方。
只不过,朱国强没有儿子在那里作阵。万一那边要是出点什么事情的话,那可真的是因小失大了。
在他心里,甚至后悔为什么没有给李静云多留一块电池或者一个充电宝……她的对讲机没电了!
在从辽东回来的一路上,朱国强正式通过对讲机和李静云保持联系,从而掌握各处的情况。但是,长时间的联系让她的对讲机耗尽了电。
这也直接导致了他们之间的“失联”,当然尽管还有信使可以递信,但是速度肯定比不上对讲机。
尤其是现在发生了一系列的变故之后,朱国强更是担心济南那边是如何应对的。担心着李静云的安全。
“世子爷,这几天济南确实发生了一些大事儿,这不,世子妃才会让臣来你这您当面禀报济南的变故。”
然后陈长庚就开始讲述着这几天济南发生的事情……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作为山东首府的济南,一直处于某种欢庆之中,从德世子领八千子弟兵南下的那天起,接二连三的报捷,总是会让济南陷入某种狂热的欢腾之中。
胜利的消息总会让人欢喜,而当世子爷从海路北伐辽东,攻克沈阳的战捷的消息从路传回后,这一消息传遍济南城的大街小巷,一时间到处都是鞭炮声,城内外,不知多少百姓在那里焚香告诉死于建奴刀下的家人他们的大仇得报。
当然,德世子的威望也进一步提高了。
其实,无论有没有辽东的大捷,济南城中军民都必定会支持德世子,也正因如此,当德世子“谋逆”的消息传来时,位于北方的济南立即成了风暴的中心。
现在,怎么办?
济南以至于山东,又何去何从?
当济南处于暴风眼中的时候,山东镇守太监府同样也成了风暴眼!
“什么!”
山东镇守太监府内,突然传出声地尖锐的叫声。
“德世子谋逆了!”
李天乐惊骇的睁大眼睛,大声道。
“咱家就知道,就知道肯定会出事的,皇爷也真是的,居然让德世子领兵,他就不知道当年为什么定下“藩王不掌兵”的祖制国规吗?不就是怕这些个宗亲领兵谋逆嘛!现在好了,原本让那厮好好的在济南呆着多好,结果他偏偏谋逆了!”
瞧着干爹大惊失色的模样,李吉笑逐颜开道。
“干爹,这是大好事啊!皇爷差您老过来,不就是为了寻个由头好治他的罪吗?这下好了,这罪……”
不等干儿子把话说完,“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就在厅里响起,然后李天乐怒斥道。
“你懂个屁,皇差什么时候都是干,可咱爷们丢了性命,就什么都没有了!”
哎,总算是有个明白人。
周世宁在心里暗暗想道。德世子谋逆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尚且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济南是世子爷的根基所在,山东巡抚、布政使甚至很有可能都是世子爷的心腹,现在德世子谋反。那镇守太监岂不是凶多吉少?
“周先生,周先生,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李天乐求助的看着周世宁,惶恐道。
“周先生,这德世子一但谋反,济南诸人必定会树旗响应,万一要是德王府派人杀过来,到时候,到时候,咱家除了死,可就没别的活路了。这,有人要造反,镇守太监必定是要砍脑袋的!”
身为镇守太监看似是个优差,甚至在地方排位上镇守中官也高于巡抚、知府。平常看着是清贵,可是现在德王府谋逆了,第一个砍头就是镇守中官,镇守太监是钦差,是皇家内官,既然造反那肯定是必死无疑。
“公公无须紧张。”
相比于李天乐的紧张,周世宁却很镇定。
“其实,德世子只是杀了一些想要投降献城的南京勋臣而已,降虏既是奸臣,虽说是无旨而杀,可事急从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德世子北上,不也是打着抗虏的旗号嘛,这倒也不见得是坏事,他人不在济南,可济南却是德世子的根本,这地方德王经营多年,目前济南的情况已经是定局,而与公公来说,无论是如何紧张,恐怕都是于事无补,于其如此,不如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