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石国都会勒令地方铸造一批兵器来替换府库内的生锈兵器。
举着青铜剑的那个老者老泪纵横,他们是铁匠工造的小户人家,每年得自己买铁锻造,上缴。
早年这么干肯定是要家破人亡的,但靖国因为大规模炼钢,将大量的次等钢锭、铁锭便宜卖了过来,这才让他家勉强能活。
可是今年又是北伐,又是锻造兵器,又是徭役,他的一个儿子被征走北伐,生死未卜,二儿子因为赶工制造兵器困顿跌落炉中,连惨叫都没传来就没了。
全家男丁就剩下他一个还被抓来修路。
“这个世道!这是个该死的世道啊!”
所有人也都眼眶红通通,甚至不争气的留下眼泪。
每个人都很苦,活着都很累。
楚云飞和刘崇没有过多这种感受,小时候家里人躲在山林之间,顶多就是被各地方差役骂两句,抢点山货。
靖国南部因为和曜族杂居,因此民风很彪悍,差役也不敢乱来,生怕哪天脑袋就没了。
因此他们的印象就是活着很苦,但更多还是跟天斗很苦。
从未见过被人欺压成这样的光景。
后来靖国被杨定修改了国策,逐渐有了变化,甚至还在不断的加快速度,他们就更感觉不到了。
“除了粮库有看守,武库外甚至连看守都没有,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着,想来也是不会觉得有人来抢吧。”刘崇看了一眼那些青铜兵器:“就这些破烂,我们怎么打?世家大族,高门大户可都是有劲弩强弓,甚至刀枪剑戟,还全是钢制的,咱们根本没胜算。”
听到刘崇这话,黄贵他们也内心颤抖起来,气氛一时间悲观起来。
“我们去抢世家!他们一定不知道我们造反了!”
“对对对!这个办法好!”
人群吵嚷起来,黄贵也有点心动的说道:“大王,抢世家如何?”
“不好。”楚云飞第一个否决,“世家有高墙和坞堡,说白了就是一个独立的军事要塞,咱们是抢不下来的。”
“那怎么办?等死吗?咱们这一路杀进来,也没看到一点阻碍,想必是那个大黄县县令跑去郊外别墅去了。等他反应过来,手里足足有五百标兵,再配合世家,我们还有活路吗?”
黄贵颤抖着身体,突然发现造反好难!
“穷也有穷的打法。”楚云飞第一时间想到了解决办法,“大户我们抢不了,但我们可以分了他们的土地,就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兵力。同时将一批有能力打铁的人集中起来。如今靖国的钢铁到处都有卖,现在安排人尽可能多的抢走铁店,然后遁入村里头,一边分田地,一边均贫富,然后继续打造刀剑。”
“不打大户?”黄贵皱眉问。
“暂时不打。”楚云飞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大黄县西边靠近般鹊山,我们就去般鹊山下的赵家庙,那里有一个赵家,没有坞堡,就分了他们的田地,先把人拉起来,然后编练军队。”
“这个你们都懂?”黄贵自己只学过一点字,顶多能看东西。
但兵法、编军的手段,他可都不曾见过。
“这是我们靖国工程师的必修课。”
楚云飞接了一嘴,边上的刘崇突然恍惚道:“对啊!《步兵操典》、《新编军制》、《三十六计》都是我们必修课。当时说是为了能编练土木工人,防止被山贼和野人袭击。没想到……还有能用上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