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套滑落肩头,一脸醉意的女人正用额头抵着门,手上拿着钥匙却迟迟怼不进钥匙孔中,似乎觉得这门也在欺负她,女人眼尾又泛起了红晕,她嘴里发出小声的呜咽,鼻涕顺着人中缓缓流下又被猛地吸了起来……
原柯动了动耳朵,嘴角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笑意弥漫。
她将膝盖上的长枪无声地放在客厅茶几上,从葱白指间取下一个碧蓝色的指环一同放在枪缨旁,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而门外的林酒,只感觉有一股暖风忽得围住了她,瞬间驱散了深夜露重的寒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牵引着她的手抬了起来,终于,尝试了十几次的钥匙顺利插进了孔里。
她暗红双眼中透出纯净的惊喜,看着面前吱呀一声打开的大门,混沌的大脑无法支撑她完成更多的思考,只见她傻笑一声,踉跄着进了屋。
乖巧认真地脱掉鞋,甚至体贴的没有开灯,轻手轻脚地洗漱,只是把牙膏涂在了牙刷柄上,把男士剃须泡沫当成了不存在的洗面奶……
当她终于完成了“轻松”的洗漱,才安静地来到了沙发上,躺倒,闭眼,沉入了梦乡。
静静陈放在脚边的狐皮毛毯如同被注入了灵魂,飘浮而起,轻灵地盖在了她的身上,似乎察觉到了狐皮带来的柔软与温暖,因醉酒而难受得紧紧缠绕的眉毛舒展开来。
在她睡去后,这间普通的房子,终于迎来了最深的沉静,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渐渐消散在了后半夜,唯余最深处的房间内,琉璃色的双眼仍然保持着清明,一如在客厅时。
而在更遥远的基地之外,一个接一个雨水化作的怪物从湿润的沙地中钻了出来,他们在雷霆的指挥下,悍不畏死般向着基地发起冲锋!
球形基地外墙上,B级能量石似星星升上夜空,接连亮起,能量被激发散射出成千上万道射线,于刹那间联合,一个昏黄的能量光罩成型,将一切冲来的野兽拦截在外。
一滩又一滩的雨水附着在能量罩上,消磨着它的能量,而群兽之后,还有源源不断的怪物钻出沙地,赶不尽杀不绝,无尽头。
光罩在逐渐黯淡,镶嵌其上的淡蓝矿石上出现了道道裂纹,坚持了一个月的光罩已经摇摇欲坠。
咔嚓!
第一块能量石彻底宣告破裂,接下来几秒越来越多的矿石也接连破裂,它们造成的能量缺口已经补不上了,能量罩也随之应声碎裂!
呜!!!!
一个前所未有的庞大怪物出现在兽潮的最后方,他发出欢快的庆祝,冲开周围一切阻拦,向着基地大门冲撞而来。
就在那足有数米长的独角将要冲开基地时,一柄半插入土的赤红长剑出现在了它的前方,在它的视线之内!
嗡——
长剑发出刺耳的嗡鸣,火焰之环以它为中心,一圈一圈扩散开来。
独角巨兽的身体就这般融化!
势无可挡的野兽群潮,就这般,被一层一层的焰浪覆灭,怪物在这火焰之下,全然没有还手之力……
时间流逝,当街边第一盏路灯亮起,昭示着基地规定的宵禁时间结束了的时候,那双青绿眸子的主人才终于闭上了眼睛,在同一时间,被路灯刺眼的白光刚巧照到的林酒睁开了眼睛。
她呆愣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昨夜的记忆从酒馆打烊开始就已经模糊,感受着狐皮带来的温暖,林酒勾了勾唇,她的酒品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好。
但随即便想起酒精带给她的副作用,她又厌恶地皱起了眉头,不知道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她赖在毛毯里面,舒服地翻了个身,正准备再睡一会儿的时候,眼睛看到了那个距离自己不足半米远的暗红枪头。
即便是隔着安全距离,她仍然能感受到那上面传递来的锋锐之意,刺得她眉心泛起阵阵酥麻。
她一把掀开毛毯坐了起来,终于望见这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杆暗红长枪,金色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呼吸一般低调地闪烁着,像是在展示自己除了美观之外的功能,红缨像是某种鸟类的绒羽编织而成,在它旁边还静静陈放着一枚蓝色的指环。
看着……很像原柯右手上戴着那一枚。
这是谁的东西理所当然了,林酒拿过那枚指环,觉得自己可能还没有醒酒,不然那个指环样式的空间纽怎么会自动收缩大小,完美地贴合在自己的中指上……
还有这一看就绝非凡品的长枪,说是自己的梦中情枪也不为过,如果不是来自原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