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吗?这是要去哪儿?”林酒和原柯两个人十指相扣,她的身体却稍稍落后半步,像是被拉着走一样,脸庞带笑。
真是的,被几个人盯着又不会少块肉,害什么羞嘛~
两人周围被原柯隔绝出一个雨水无法侵入的空间,“换个地方休息,顺便考考他们。”
林酒双眼一亮,凑上前来,问道:“你知道这雨的来历?”
“不知道,不过前面有一个异常的能量汇聚点,我们先去看看。”原柯摇摇头,给她指了一个方向。
林酒望着那个方向,眨眨眼,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她惊愕地抬头,“你疯了?他们会死的吧。”
加入队伍也有几个月了,她自然能从最早一批人的嘴里听到些之前的经历,其中就有那一次死里逃生的“考验”。可那一次好歹打不过还能跑,如果原柯要把第二次考验设置为大雨的始作俑者的话,这难度也太高了。
就连她都根本察觉不到原柯所说的异常,更别说文朗他们了。
许是她语气中的情绪太过饱满,原柯还真停下来思索了一番,最后说道:“那你和吱吱也一起吧。”
林酒微笑脸:“……真是个好办法。”
天平不平,就往另一端加码,也不管大小是否合适是吗?
吱!吱!!
而躲在她裤兜里的毛线团终于不再颤抖,却发出了更加刺耳的抗议声。
一人一球的反应逗乐了原柯,她抬手勾起一缕林酒的头发揉捏着,意味深长地说道:“放心,我留在地球的时间不多了,不会让他们死的。”
这本该是安慰的话语,却让林酒听了如遭雷击,身体骤然僵硬,脸庞也渐渐褪去血色,变得苍白起来。
她一把按住原柯的手,嘴唇嚅嗫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目光触碰到那双似乎永远不会为她产生波动的眼睛时,失去了所有言语的欲望。
是了,她们本来就是不应该交叉的平行线,当年的相遇就是一场错误,现在更是。
这是一场谋划已久的通知,从越来越长的“散步”时间,到基地里面的刻意避开,再到现在,明明白白,一步步告诉她——
第一次修正的决定由我来做,那这一次,便由你吧。
你是这么想的吗?
感受着那颗跳跃着的火热心脏传来阵阵刺痛,她原本亲昵的神色倏地疏远了起来,林酒死死咬住唇,明明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却还是坚持着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讽刺道:“时间到了我自己会走的,你不用变着法儿的赶我。”
也不需要用这种变相的冷暴力提醒她,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么遥远,从物种到身份,难以跨越的领域。
又来了……
又一次见到这种神态的林酒,原柯那种仿佛散发到四肢百骸一样的钝痛感又袭了上来,她厌恶这种不明缘由的慌乱失措,为无法完全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而恼怒,可她这一刻,竟更想看看林酒眼中到底藏着些什么。
于是她抬起对方的下巴,强迫林酒和自己对视,却见那双永远张扬,永远散发着光似的眸子已盛起了一汪清泪。
原柯第一次出现了手足无措的感觉,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也梗在了喉咙里。
“你……”
她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似的,迅速地抽回手。
“抱歉。”
她为自己刚才并不尊重对方的行为道歉,心里却更想收回那句话,突然间很想留下她,想告诉她,别哭了……
然后呢,原柯刹那间止住了思绪。
然后呢?
把林酒放在身边,任由她成为神族一把面向她的利刃,等到她放下戒心的时候再感受一次剜心之痛?
不论她是否为林酒心动,一旦想到她背后的人,她就觉得是不是自己当初被刺的那一刀上存在着未被察觉的毒素,否则她要怎么解释林酒这该死的特殊。
不该相遇,也不该试探,发自内心的悔意让原柯冷静下来,抬手轻柔地拭去林酒流下的泪水,语气一如往常平静,“要走的话,记得和他们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