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来虽没忍住和她相处了一段时间,但对于陈太傅所求,他仍是皱眉许久,心中不愿。
他同任何人交流都是浅尝辄止,身上除却一把琴再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投入全副精力。
因为他觉得,与这世间的人或事牵扯太多,日后就难以抽身了。
陈太傅求了他许久,他才勉强答应等顾西楼身体好了,会送她安然的前往封地。至于其他,他便不管了。毕竟他来找旧人,不过为了谈琴的事。顾西楼只是一个短暂相交的意外。
顾晋阳为顾西楼安排的是一个颇为富饶的封地,因为他对她心有愧疚。
顾西楼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虽为公主却比她的一众懦弱皇兄们更能闹腾,所以当初他给老君主下毒的时候,也给顾西楼下了药。
这毒要了老君主的命,这药让顾西楼在床上病了一月有余。
着一月有余的时间,使得顾西楼再醒来,却发现周围的许多东西都变了。
她的兄弟姐妹都不在身边了,就连她的父皇也病逝了。
身体刚刚才好的的顾西楼,心中苦闷。就趁旁人不注意,自己爬到了皇宫酒窖里,不要命的往嘴巴里灌酒。
不该是这样的!她心里有疑惑,有猜疑,但又不敢想,只能自己在酒窖里不停喝酒。
昆玉答应陈太傅会安全带顾西楼去封地后,就只是偶尔才过来远远的看看顾西楼好了没有。
因此没怎么去看过顾西楼的昆玉,就听说顾西楼不见了。就连顾晋阳也在着急的找她。
昆玉久没有理这些俗事,只是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事果然是缠乱烦人的。
觉得人与人之间的事甚是麻烦的昆玉,想起那抹红色的身影,叹息了一声还是去寻找了。
让他去和人对战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他去找人真的是难为他了。他在宫中寻找了许久依然没有找到那人。
最后还是看守酒窖的侍卫听到酒坛摔碎的声音,才在酒窖中发现了顾西楼。
只是重病初愈,顾西楼的身体本就很脆弱,她又不要命的乱喝酒,一身衣服不知道是被酒还是被汗打湿了。找到她时,她一身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额上发热,竟是又发烧了起来。
看着又躺在床上,发着烧的顾西楼,昆玉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告诉自己不要插手帮忙。
他好不容易忍住了插手的冲动,却见顾西楼盖着的被角不知道何时折起来了一角,顾西楼的肩膀都露在了外面。
帮忙盖个被角应该没关系吧,这不算是干扰到了别人的事,昆玉心想。
想着一双手轻轻的替顾西楼盖好了被角。
收回双手时却看到她所躺的枕头边有一个绿色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正是顾西楼平时爱带在身边的那个笛子。
昆玉脑袋里又突然想起了此前和她一起合奏的场景,当时她虽然撑着吹了许久的笛子,但是第二天她的腮帮子还是痛了许久……
想到这,昆玉浅浅的笑了起来,看向顾西楼的眼神突然变得温和了起来。
这样温和的笑持续了许久。持续到昆玉反应过来时,赶紧甩甩头,将笛子放回原位打算离开。
只是他一起身,床上的人也虚弱的睁开了双眼。
顾西楼双眼朦胧的看向坐在床前的人,恍惚的以为是自己的父皇守在自己的床边。
她以为是自己的父皇打算离开了,赶紧道:“父皇,你坏。西楼这次病了这么久你都不来看我……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顾西楼说得格外委屈,再加上发着烧,那声音听起来就格外的惹人可怜。
昆玉本来要离开的脚步突然怎么也迈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