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你现在有了新妻幼子,你还来找我干嘛。”王宝钏注意到了马车里坐着的代战,甩开了他的手,竭力想要保持自己正妻的尊严。
这十三年来,他杳无音信。无论是父母还是身边的好友都劝诫她改嫁,可有个声音告诉她——她相公原谨没有死,她一直孤独地、无望地等待着,然后等来了这样一个结局。她王宝钏的命真的是苦啊。
“宝钏,你听我解释。”原谨按住了她的肩膀,强势地让她看着自己。
他的目光仍然清亮得如同王宝钏心中的十八岁少年,可她知道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位独属于自己的小乞儿了。现在的他,有身份有地位,也有着新妻幼子。要不是她偶然遇到他,认出了他,他应该会……
“宝钏,我从军的每一年都让同乡给你捎带了银两。你应该都收到了吧。”原谨目光迫切,却又厚重悲愤,“我从军第八年,再让同乡给你捎带银两的时候,他告诉我已经找不到你了,据旁人说你已经死了。他还特意去看了,的确是你的衣冠冢。”
王宝钏先是震惊,再是茫然,最后才是恍然大悟,她接连苦笑,“你以为我王宝钏死了,所以在外心安理得娶了新妻是吧?”
“宝钏……”原谨还想继续解释,被李大花给打断了。
“你知不知道在你走后,宝钏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一直被家中父母奉为掌上明珠的她,日日守在这寒窑吃糠咽菜,看着原本娇嫩的容颜一点点枯萎下去。她是女人啊,女人谁不爱美啊。你说你让同乡给她捎寄了银两回来,可你也不想想那些银两够她花吗。”李大花越说越激动,手已经快戳到了原谨的鼻子上了,“同乡告诉你王宝钏死了,你回来看都不看一眼,你便以为她真的死了?王宝钏是你的妻子啊,不是别人,你回来看上一眼,你会怎么样呢?”
原谨被说得无地自容了,李大花则更加起劲,“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同乡以为王宝钏死了?那是王宝钏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她一个年轻女人家,日日守在这寒窑里等待你回来,早就被恶霸给看上了,准备对她下手。她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选择这样的方式的。”
“恶霸?”这是原谨并不知道的细节。趁着他出神,王宝钏挣脱了他的桎梏。
“恶霸早就被府尹大人给处置了。看你这副震惊的样子,我都替你感到羞愧。真的,原谨,我看着你甚至觉得恶心。王宝钏没嫁你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嫁给你之后又过得是什么日子,我们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倒是你……”
“好了,大花,别说了。”王宝钏紧紧捂住了自己耳朵,“都别说了,别说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现在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也……”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灼痛的却是代战的心扉。
代战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为什么会是她遇到这样的情况呢。要是她早知道这一切,她一定不会选择原谨的。一定不会。
“原谨,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但我作为王宝钏最好的朋友,我要告诉你,她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你现在要是想把她给休了,你妄想。”李大花挑衅望向马车中的代战,代战低头避开了。
现在的她,面对在寒窑等待了十三载的王宝钏,真是有理也要让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