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翻身做主(2 / 2)

周天子 南希北庆 8991 字 2022-01-13

......

“老先生身为会长,不出去露露面,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这算不算僭越之罪啊!”

颁布完奖赏之后,姬定来到台下,向子让半开玩笑道。

子让道:“既然人人平等,又何来的僭越。”

姬定哈哈一笑,又道:“如今老先生可以放心了吧。”

子让瞧了眼姬定,道:“虽然老夫至今都猜不透你的野心到底有多大,但至少比以前好,老夫是心满意足啊!”

“这才开始。”

姬定道:“老先生可别这么快满足。”

子让笑呵呵直点头。

他今天非常开心。

终于诞生了一个以墨学核心的政权。

身为墨者的他,怎能不兴奋。

“副会长。”

这时,景翠突然走了过来。

姬定问道:“将军有事吗?”

景翠道:“副会长将土地奖赏给士兵,那么士兵就得回家耕地,这军队......?”

姬定回答道:“我打算从各军中选出八万士兵,组成一支如魏武卒一样的常备军。”

景翠惊讶道:“副会长,那魏国鼎盛时期,也才勉强养得起五万魏武卒,我们有什么资格能够培养出八万武卒来。”

如今新会是一贫如洗,可是姬定给人的感觉,好像很有钱似得。

他确实很有钱,但在养军队方面,真的是杯水车薪。

姬定笑道:“景将军只是看到魏国培养魏武卒的花费,却没有看到魏国贵族花费。

先别说魏国,说说楚国吧,根据我的估算,楚国每年贵族的挥霍,就足够养一支规模达到五万魏武卒,这还只是挥霍,没有算他们每年所得。

而我们新会又没有贵族,将军与我一样,也都是每年拿基本工钱和一些奖金,我们是有足够的钱去培养一支精锐之师。”

景翠身为楚国顶级贵族,自然是很清楚。

虽然姬定没有具体去调查,但是这个数据是肯定错不了,就楚国贵族所占领的资源,别说五万魏武卒,养十万也不成问题。

魏国其实也养得起,那魏惠王是很有钱的,孟子经常就这一点讽刺魏惠王,外面百姓饥肠辘辘,你家羊圈,多得都没有地方放。

新会就没有这些问题,姬定将资源都发放给百姓,他个人连一寸土地都没有,但其实是统一资源,因为国家的唯一收入,就是税收。

官员的唯一收入就是俸禄。

这么一来,资源将受到国家的统一支配。

就这片肥沃的土地,养一只八万人的军队,那绝对养得起。

当然,现在新会确实很穷。

但是新会掌控着大量的土地。

故此第一批职业军人,他们所得的报酬就是土地,比普通百姓更多的土地。

但是要进入军队,可是要经过层层选拔的。

另外,姬定之所以选择走精兵路线,也是有客观因素的,目前这里刚刚结束战争,是百废待兴,但是由于之前的混战,大量的壮丁都变成士兵,后方全都是妇女在生产,如果不能马上恢复生产的话,新会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姬定必须得让大量的士兵回家耕地。

赶紧恢复农业和工业生产。

但危机尚未解除,可不能自废武功。

他也只能采取精兵制度。

他没有秦国、楚国那种本钱,一言不合就能够征召出十万大军。

如果他这么干,生产都得停止。

他这八万职业军队,都还不是说一步到位,他暂时就先招三万,其余人都回去生产。

虽然军队要进行重组,但也不会有空窗期的,因为这三万士兵,都是具有丰富的战争经验,同时姬定早就从郑国调派一批经验丰富的武官来到这里,帮助他训练士兵。

另外,新会墨者组织能力,也是当今世界一流,甚至都要强于秦国,因为姬定加入了一些的先进制度。

在之前交战的时候,新会成员就在帮助那些士兵做登记。

在目前技术条件下,统计的算是非常完善。

而关于郡县制,也早就划分好了。

新会的墨者已经在组织大家回家。

虽然新会与齐国的战争停止,但是与楚国的战争可远远没有停止,楚国怎么可能会允许新会占据楚国的小半壁江山。

这时候将士兵回家耕种,同时只保留少规模精锐,这看似是很危险。

但真实的情况,就是新会还在继续进攻楚国本土。

只不过不是以战争的方式,而是以思想的方式。

新会在东部站稳脚跟,这对于楚国可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一点也不夸张的说,这就如同一把利刃悬在楚国的头上。

因为二者的制度真的就是水与火,有你没我。

这就是为什么上官纵等人,宁可舍弃邓地,也渴望与秦国和谈,然后赶紧调集主力去消灭新会。

因为在淮河一带,很多地区都在发生动乱。

贵族们开始控制不住局势。

大规模奴仆倒戈,投奔新会。

可是战局的变化,令他们是力不从心。

原本秦军在西线是占据绝对优势,不说邓地,至少巴蜀以及那三大盐泉都已经被秦国收入囊中。

楚怀王也愿意退出巴蜀。

但张仪万万没有想到,蜀侯在这时候会临阵倒戈,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了苴国,直接控制住蜀道。

魏章大军顿时身处在敌军的包围圈。

更加令张仪没有想到,新会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大的多。

新会已经发展到拥有五万精锐的组织。

再加上蜀侯的军队,可以达到十万规模。

他们在攻占蜀道之后,立刻就发动对江州秦军的进攻。

身在邓地楚军和秦军都发兵前去支援。

可哪怕是在这时候,楚国贵族仍渴望与秦军讲和。

张仪其实也愿意谈。

但没卵用。

因为巫山一带的楚军,并不清楚东线的战况,他们也不关心,他们在乎的是三大盐泉。

而且,之前他们一路被秦军从江州直接推到巫山,再后退就到家了。

要知道是秦军先背信弃义,突然发动对江州的攻势,而且秦军可是非常残暴的,江州的楚人是死伤无数。

如今这攻守转换。

这利益加上血海深仇,巫山的楚军根本不理会什么和谈,他们只想报复秦军。

而身为统帅昭阳也是身心俱疲,他不愿意再理会朝中争斗。

因为如今朝廷已经被保守派给把持着,屈易为被刺杀,景翠又投诚周济,三大贵族是遭到前所未有的削弱。

这一场战争他昭氏已经输了,而之前几道命令,也让他看清楚朝中保守派的嘴脸,只顾自己,既然如此,就不如打个痛快,死也要拉着秦国垫背。

昭阳对张仪可也是恨之入骨。

张仪老是骗他们楚人。

真是可恶.......!

如今的情况,就是楚国朝廷为首的保守派,不断地去找张仪谈判,张仪也很想谈,甚至愿意做出一定妥协,可是昭阳却还在使出浑身解数,阻止秦军前往巫山。

上官纵他们已经无法控制昭阳。

整个西线是乱成一团,战局也朝着一个难以预测的方向在进行。

......

濮阳!

“凭什么?凭什么?”

郑国富商陈业,坐在官署里面叫嚣道:“我们花了这么多钱,养着这支军队,结果打了胜仗,却什么都没有获得,别说领土,连赔偿都没有,可真是岂有此理。”

殷顺且道:“我们养军队,那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如今挡住宋国的进攻,这钱花得可是不冤啊!”

“不冤?”

陈业道:“如果没有赵国和魏国从中作梗,我们都已经打到宋国去了,要知道可是宋军先入侵我们的。”

“说得对,如今这买卖没法做,咱们的收入锐减,若不打仗,那养着军队作甚。”

......

商人们纷纷表示对此次谈判的结果的不满。

此战过后,他们猛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强大,可领土却又这么小,这可不匹配,反正现在买卖也做得少,可得找点事干啊!

富术觉得他们膨胀的太厉害了,没好气地问道:“那你们想打谁,打赵国,打齐国,还是打魏国?”

他跟殷顺且都渴望休养生息。

但是对于商人而言,现在就没法休养生息,他们又不耕地,他们是要做买卖,这环境怎么做买卖啊!

闲着也是闲着。

“打韩国。”陈业立刻道。

嗯?

所有人都看向陈业。

陈业立刻道:“如今韩国正在与楚国交战,国内比较空虚,我们可以去占领韩国的土地。”

绁错道:“可是韩国与魏国有盟约在身,咱们可不能与魏国为敌。”

陈业不屑道:“如今我们才是魏国的盟友,韩国是秦国的盟友,咱们可以约魏国一块进攻韩国。”

殷顺且瞧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白圭,道:“白老先生对此有何看法?”

白圭瞧了眼殷顺且,又瞧了眼陈业,是若有所思道:“如果洛邑能够与郑国融为一体,那我们就有足够的税入可以养军队。”

嗯?

殷顺且惊讶地看着白圭。

老先生,你不是反战?

怎么......!

“白老先生不亏是我们商人之首,可真是看得长远啊!”陈业激动道。

“对呀!洛邑可是有黄纸买卖的,这可以极大增加咱们税收。”

商人们激动地手舞足蹈。

干!

就干韩国。

掌控郑国的商人,主要是魏国、洛邑和齐国的,赵国商人都比较少,更别说韩国。

殷顺且没好气道:“难道你们真的认为,我们能够打得过韩国?”

韩国可也是七雄之一,虽然是最弱的那个。

陈业当即反驳道:“之前谁也没有想到,咱们能够打得过宋国啊!”

“......!”

殷顺且无言以对。

又有一个商人很不爽地看着殷顺且,道:“如果不打,那咱们就不出钱养军队。”

没有办法,郑国商人说了算。

殷顺且只能去找公主姬舒商量,姬舒表示,只要魏国同意,那咱们就打。

郑国离韩国(郑州)很近,但并不接壤,要经过魏国。

魏国若是不同意,那也打不了。

殷顺且寻思着魏国也不见得会答应,于是就跑去找魏国谈。

魏国表示身为盟友,如果郑国要借道,盟友自然是要借的,否则的话,那还是盟友吗。

殷顺且哑口无言。

原来魏国早就看韩国不爽了,而且惠施、公孙衍都判断,经此一战,韩国必将是站在秦国那边。

三晋同盟已经无从谈起。

这对于魏国而言,是非常不利。

更要命的是,韩国可是一直控制河东与河内的主要通道,也就是太行八陉中的轵关陉

也正是因为魏国没有彻底控制轵关陉,导致魏国被一分为二,难以维持霸业。

这可是魏国梦寐以求的。

而如今魏国在楚国获得部分领土,且损失甚少,他们也渴望继续对外扩张。

如今郑国要挑事,那他们当然乐于见到,到时他们见机行事,如果郑国打赢了,那他们就去趁火打劫。

郑国与魏国秘密达成协议,入侵韩国。

魏国不但借道,还给予粮食支持,报答当初郑国支援魏国。

被欺压多年的郑国,终于开始入侵别人了。

想想都心酸啊!

而这一切当然是郑国真正的第一富商姬定所谋划的。

没有他的点头,白圭能答应吗。

入侵韩国,一来,可以将自己老家洛邑给解放出来,二来,他将握有进攻秦国的钥匙,为将来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