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府梓潼县,陈庆的一万三千大军便云集于此,这里面还有呼延通带来的两千军队,原本有三千军队,但其中一千人不愿去西北,呼延通便带领两千人乘船前往成都。
谷</span>很巧,正好和陈庆妻子吕绣等人同路,数十艘大船浩浩荡荡赶赴成都。
两千军队在成都只休整了两天,又随即启程前往梓潼县,和杨元清、郑平的大军汇合。
这里面不光是一万多军队,还有数千随军家属,还有大量的粮草物资和大量财物,要把它们运送到甘泉堡去,本身就是一个浩大的工程。
但现在正好是机会,金兵主力回幽州了,凤翔只剩下一万多金兵,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十万伪齐军主要集中在关中京兆一带。
这个时候北上没有被拦截的风险,是最好的机会,再过几个月春暖花开,伪齐军和金兵都开始活跃起来,那时就会有危险了。
杨元清郑平正在商议北上的方案,杨元清道:“我接到呼延雷的消息,金兵已经完全北撤,我们可以继续从北仙人关进秦州,我建议人员先走,毕竟人是最重要的,然后才是粮草物资之类,你看如何?”
郑平一向喜欢和杨元清抬杠,但今天他却没底气,不光他的妻儿在,陈庆的妻子也在,郑平可抬不起这个杠。
“你说的对,人最重要,我建议兵分两路,我和呼延通率七千军队护卫家眷先走,杨兄率五千军护卫粮草物资随后怎么样?”
杨元清点点头,“就这样吧!我去问问周宽,看能不能再搞到一些骡子大车。”
运输工具是个大问题,他们先后在巴蜀各地采购、租赁了上万头骡马,几千辆大车,但还是不够,光粮食就有二十万石,草料十万担,没有一支庞大的运输队伍,很难运走。
周宽是陈庆军中的户曹参军事,前年被派来巴蜀,出任粮食采购使,专门负责在巴蜀采购粮食。
他在梓潼县呆的时间很久了,认识人很多,大家都靠他来想办法。
周宽苦笑一声道:“真的想要大车骡马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肯加钱,就一定能找到,要多少有多少,但现在不能找。”
“为什么?”杨元清不解问道。
“因为你一旦加钱,那么前面的人也不干了,也要加钱,这样就没完没了,最好等前面人走了两天后,我再来找,适当加钱就是了,不能加得太高,这些家伙总是贪得无厌。”
杨元清也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答应了,“好吧!我让能走的,都跟着家眷队伍先走,剩下走不了的,你再帮我找骡马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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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吕绣也忙得脚不沾地,她本来什么都不用管,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是主帅陈庆的妻子,她肩头就有一份责任。
她在两个小娘子的陪同下,探望将士们的家眷,谁家的孩子有头疼脑热,她又要找周宽联系当地医师过来看病。
最后她索性出高价请了几名医师同行,虽然军队有军医,但军医主要擅长治伤,对于孩童和妇女的小病,还是要找民医,他们天天接触普通百姓,有足够的经验。
房间里,吕绣正在劝说李清照留下来。
李清照原本是说前往成都长住,成都的文人也挽留她,但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思,又坚持要跟着吕绣北上,不料这两天有点着凉感冒了。
“师父就调养两天,等身体康复了再走也不迟啊!路上各种不方便,万一病情加重怎么办?”
李清照哪里想留下养病,她心中很清楚,这个时候只要自己软弱答应,以后恐怕就再没有机会北上了,难得遇到陈庆、吕绣这对心地善良的夫妻,自己若不抓住机会跟着他们,后半生恐怕就会孤苦伶仃地过下去了。
丈夫去世后,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四处漂泊,生活窘迫,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孤苦生活。
“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当年我从济州一路南逃,路上几次大病都差点死去,我都挺过来了,再说我在路上也是躺在牛车里,阿莲和阿樱也会照顾我的,阿莲,对不对?”
余莲点点头,“我们会照顾阿姑的。”
李清照握住吕绣的手,央求道:“绣儿,我就想和你们一起走,别把我扔下。”
吕绣无奈,只得苦笑着点点头,“好吧!师父不怕病重,就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