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方长老哥那近乎是胡来的想法,落羽觉得这家伙八成是打游戏打疯了。
然而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家伙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
这本来就是游戏啊!
理性分析一波,如果靠着常规武器能干掉那家伙的话,都不用等到战后重建委员会,人联早就这么做了,怎么也不至于等到两百年后的他们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不管怎么说,此刻的他们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能试一试了!
想到在空中看见的那台被黏菌侵蚀的泰坦,落羽深吸了一口气,安抚了一句忐忑的小羽,看着方长认真说道。
“我该怎么进去?”
那只硕大的巨口一直在往外面呕吐着土方,那些被她从地底下抽出来的泥巴和建筑废料都快堆成了小山。
夜十发的电大概还能让她爽一会儿,然而问题
是一旦她停止了呕吐,肯定会把嘴巴撤回地底下去。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母巢,总不能指望她再贪一次嘴。
方长的嘴角翘起了一抹笑意,看向了不远处的那架被削成”机棍”的凌云战斗机。
虽然没少笑话蚊子老兄的脑洞,但不得不承认,那家伙在质量上还从来没偷工减料过。
比如眼前这架不锈钢打造的战斗机。
虽然机翼全都折了,但主体结构竟然完好无损。
“坐这东西进去。”
“坐这东西?!”落羽愣了下,一头雾水道,“这特幺咋进去。”
他能把这飞机平稳落地上就已经够逆天的了,这要是还能在飞起来,牛顿的棺材板怕是按不住了。
知道落羽在想什么,不过方长设想的办法与他想得完全不同。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让飞机重新起飞——
“很简单,”脸上带着愉快的笑容,方长看着落羽继续说道,“让老白扛着那飞机,把它扔那母巢的嘴里,你只管闭着眼睛勐踩油门就够了。”
飞机是没有油门的,脚底下踩着的是方向舵。落羽懵逼地看着方长。
他怀疑这家伙压根儿不懂飞机的原理。
不过--
仔细想想这办法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发动机并不是因为坏掉而熄火的,如果没在刚才的颠簸中摔坏,理论上是可以发动的。
落羽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那种感觉就好像--
“就好像导弹一样。”老白的吐槽替他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前者看向方长忍不住问道,“你确定能行吗?”
“我不确定,这个只有我们的王牌飞行员最有发言权。”
方长目光炯炯地看着落羽,等待着他的回答。落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我可以试一试.......不过这玩意儿可不轻,你
确定老白能扛起来吗?”
即便他把弹药打空,燃油也烧得差不多了,机翼更是完全折断就剩了个连着发动机的机舱,剩下的这些结构也得有个四五吨的重量。
这重量以战斗机的标准来说确实算很轻了,但对于人类而言再怎么说还是有点夸张。
能行吗?
落羽怀疑地看向了混身浴血的老白,后者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试试吧,加上外骨骼提供的力量,应该没问题。”
见老白点头,落羽不再迟疑,认真地点了下头。
“那就试试好了!”三人立刻开始行动。
方长拎着铲子跑去了那只巨口的旁边,在那堆喷出的土方上费力地刨出来一道看着还
凑合的斜坡。
落羽重新钻回了机舱里确认油路情况,同时尝试着重新启动发动机。
就在他双手握住操纵杆的那一刻,先前那奇妙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身上,整架飞机彷佛与他融为了一体。
就在这时候,老白也走到了飞机的屁股后面,抡起热熔切割斧,朝着那还剩半截的垂尾用力一挥。
迸裂的火花将那垂尾整个削了下来,坐在座舱里的落羽肩膀一抖,忍不住喊了声。
“你干嘛啊?”
拎着斧子的老白愣了下来,伸手挠了挠头盔。
“给你减轻点重量......反正你也用不上了吧。”
落羽:“......”
这话说得确实没毛病,不过就半截垂尾能有多少重量?
方长的喊声从前面传来。
“你们动作快点!夜十那家伙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
“哦噢!”
老白气势十足地喊了一声,将热熔切割符挂在
了外骨骼上,走到飞机下面半蹲着,双手托住机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往上托举。
在那力量的托举下,凌云战机的机身开始剧烈的抖动,就像患上了癫痫。
老白紧咬着牙关,全身肌肉绷紧,脖梗上青筋
暴起,从额骨到肩膀一片血红,双脚深深地嵌进了土壤里。
那是近五吨的重量!
他在挑战人类的极限!
感受着座椅高频率的抖动,落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彷佛这样能让自己的体重减轻一些,同时心中默默地为老白加油。
方长也是一样,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时间缓慢的过去,每一秒都如一年般漫长,然而那飞机除了不断地抖动之外,却没有一寸被挪开地表。
看着那仍旧没有抬起的机身,心脏提到嗓子眼儿的方长,不禁皱起了眉头。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要不还是换一个——”
他刚想说要不再想想别的办法,一声嘹亮的吼叫便打断了他。
“嗷嗷嗷!!“
”界限突破!!!
开启天赋的瞬间,老白的童孔一瞬间布满了血丝,托住机身的双手,将那坑坑洼洼的不锈钢外壳硬生生地抠出了两个向内凹陷的掌印。
那在被削成机棍的凌云战机,在一瞬间被他举
了起来。
近五吨的重量压在身上,老白只感觉整个人都在往地下陷去。
不过毫无疑问的是,那飞机确实被他的双手举了起来!
外骨骼的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彷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他全身的骨骼也是一样,都已经濒临了人类的极限。
没有一刻停留老白踏着大步向那近在迟尺的斜坡奔去,并在登上最高峰的一瞬间,朝着那深渊一般的巨口扔出了被他举过头顶的半截飞机。
“走你!”
他怒吼着送的落羽最后一程,全身的肌肉也在一瞬间失去了动力。
直视着那犹如黑洞一般的食道和不断喷涌的碎石土块,落羽咬着牙发动了引擎,将节流阀推到最大的同时,更将那个平时绝不会用到的加力阀也一并推到了底。
“给爷进去--!”
一片深邃的幽暗中亮起了一团澹蓝色的弧光,
发动机的喷口吐出了炙热的气浪。
原本已经彻底报废的凌云战机,再一次发动了自己的引擎,并送上了它最后的动力。
在重力与引擎推力的一并牵引下,机头朝下的凌云就像一把锋芒毕
露的匕首,刺入了那母巢不断吞吐耸动的喉咙。
“呜--!”
显然察觉到了那涌进喉咙里的异物,往外喷着土的母巢发出了一声吃痛的嚎叫,就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
然而任凭她如何往外喷土,也架不住那是能把十几吨不锈钢加速到三马赫的发动机。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那仅剩的半截飞机已经变成了一枚事实上的导弹!
引擎点火不到三秒,发动机喷口摇曳的火苗再次熄灭,但对于完成加速的凌云而言已经足够了。
急速向下俯冲的凌云,几乎是数个呼吸的时间,便沿着母巢那扭曲的食道,直挺挺地插入了她消化系统的深处。
“卧槽?!落羽?”
抱在一根触须上的夜十,惊讶地看着一头扎进
这片猩红色菌室内的凌云战机,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
他并不知道方长的计划,只觉得这母巢有够逆天的,能把天上飞的都抓下来吃了。
这外挂也太牛逼了点吧?!
战斗机的机舱灌满了沙土,差点儿被埋了的落羽显然听不见他说的话,也根本没有搭理这家伙的空暇。
母巢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他身上的异常,也意识到了他的威胁,连接在胃壁上的一根根触须就如同起舞的蟒蛇一般扭动着,接着疯了似的朝他的座驾勐扑上来。
尖锐的触须将那不锈钢的机身撞出铛铛铛的声响,所幸的是并没有将它扎穿。
原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落羽开始集中精神,将注意力放在了周围,很快注意到了挂在不远处的夜十,顿时欣喜叫道。
“兄弟,帮我一把!”
“我这......怎么帮你?”抱着触须不放的夜十一脸懵逼。
落羽马不停蹄地继续说道。
“你不是会放电吗?你想想办法,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触须给解决掉。”
夜十哭笑不得道。
“卧槽,我要是有这本事,还至于挂在这儿?
听到这话,因为太有道理,落羽一时间哑口无言。
不过就在这时,夜十忽然灵机一动,朝着他喊
了一声。
“等等,我想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油箱!你的油箱在哪?”
“就在我座椅后面那片——”
落羽的话音还没落下来,夜十已经拔出了手枪,瞄着他屁股后面的那片机身,砰砰两枪便打了过去。
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落羽哭笑不得的说道。
“我焯,兄弟,这不锈钢做的,你用手枪打是开玩笑呢?”
别说手枪打不穿了,就算换成步枪也没辙啊!“咳......我就试一试。”
夜十尴尬地把手枪收起,手在兜里一掏,摸到一枚硬币,心中忽然一喜。
“有了!”
虽然是头一回尝试,但运行的算法已经写在芯片上了。
回忆着某位D级研究员反复叮嘱他的操作方
法,夜十将那枚硬币咬在了嘴里,腾出右手对准那架竖着的凌云战机,同时竖起拇指当做瞄准的准星。
瞧见他的动作,落羽顿时一愣。
“你这是干啥?”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只见那蓝色的电弧围绕着夜十的手臂一阵闪烁,紧接着一道破空声便擦过了他的座舱。
数根触须瞬间断裂,喷出黑色的黏液洒满了机舱。
身后不远的猩红色菌体也被打穿了个洞,黑色的黏液不断往消化室内涌动。
被
这动静吓了一跳,落羽难以置信地瞪着那个挂在触须上的家伙。
“卧槽?!刚才那是什么东西?!”
“嘿嘿,爷的电磁炮!牛逼不?就是准头不太行......我再试试。”
说着夜十又咬了一枚硬币在嘴上,调整了拇指瞄准的方位。
电容开始充能,他的全身上下都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静电声,那根被他抱着的触须更是被电麻了似
地抖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