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戎马生涯,他从不怀疑自己对危险的警觉。
此地不善,而且危机就来自二楼。
琴音停了,脚步声响起,在楼里楼外上万人耳中,清晰可辨。
窗户打开了,是一张清秀的脸。
乐毅寒铁铸就般的冷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动容。
因为石矶做了一个动作,伸手,乐毅腰间佩戴的代表三军统帅的剑落在了石矶手里。
乐毅身后的将领甲士更是露出了见了鬼的神情。
乐毅本人不愧是久经沙场的一代名将,腥风血雨大风大浪见多了,心性自然坚韧,他眼中的震惊一闪而逝,乐毅沉声开口:“剑宗?!”
石矶轻轻一笑,问:“可,能退去?”
乐毅眼帘微垂,接着虎目陡然一寒,他指着阶前堆积的尸体道:“我的兵不能白死。”
石矶不曾去辩解,她微微抬手,“那这样呢?”
剑光划过,红缨纷飞,一个个将军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摸头顶,头顶的红缨都已不见,或飞向了空中,或落在了脚下,一个个将军头皮发麻,脖颈发凉,说不出的惊骇。
乐毅同样瞳孔收缩,心中翻起惊涛骇浪,不过很快又被他压下,声音依旧冰冷道:“就算你能杀了我们,里面的人也必须死。”
他指的是他身后对准红衣坊的万千弓弩,和他一声令下,射出的飞蝗箭矢。
“你就不怕我去杀光你们五国的国君?”石矶状似玩笑般说了这么一句。
众将看向石矶的眼神又变了,如看恶魔。
“你怎么知道我们五国便没有剑宗?”这是乐毅的回击。
“谁说我是剑宗?”
石矶笑着向天空斜斜刺出一剑,一朵白云被一分为二。
跟着石矶手中三军帅剑抬头看向天空的三军上下齐齐失去了声音。
许久,一个干涩的声音:“剑……圣?”
只存在传说中的存在。
乐毅沉默良久,一声:“走!”
一声铿锵,剑已随之归入其鞘,物归原主。
她站在二楼,手无寸铁,却没有人再敢回头看她一眼。
“你的人都带走。”悠悠声音传来。
窗户随之关上,琴音再度响起。
乐毅回头看了一眼再度关上的窗户,这一眼停了很久。
他并不知道,石矶其实曾想跟他说说一个故人白起的,不过,在看到他后,她又改变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