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公孙悦收拾自己情绪盯着石矶问道,因为一口能叫破自己跟脚的人绝非寻常之辈。
“我姓石。”
公孙悦闻言神情又是一变,因为事情向那个绝无可能的方向靠近了。
在他开口之前,石矶笑着点了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红衣的先生。”
公孙悦一瞬瞪大了眼睛,因为这话是在他心里响起,别人都没有听到。
石矶又问:“红衣之后你是第几任坊主?”
“第五任。”
“从第几任断了琴师之路?”
“第,第三任。”
石矶点了点头道:“我很久都没听到红衣坊的琴声了。”
她说的是那张古琴,红衣祖传的那张古琴,那张琴沉寂的太久了。
琴久蒙尘,琴灵也会蒙智,终有消散的一日。
公孙悦愧然低头,红衣坊已经百年未出琴师了。
“带我去看琴。”
公孙悦迟疑了,对石矶的身份,他只能说半信半疑,因为石矶的存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不是传承不够,而是他给祖师已经上过二十三年香了,年年上香祭祀,祖师却回来了?
“我是公子小白的姐姐,我见过你先祖,外面的匾额是我写的。”
要是放在以前,石矶绝不会说这些话,因为那时候她不能任意而为,现在,她少了很多顾虑,又多了很多乐趣,比如像现在,吓唬眼前的小子,她便觉得很有趣。
公孙悦面红耳赤汗下来了,在他要拜倒时,却未能拜倒,因为石矶没让他拜,他自拜不下去。
“这里人多,红衣的琴室还留着吧?”
公孙悦忙点头,此时他比他身后的红衣女子还慌乱紧张,张口便要唤祖师。
“叫我先生。”
“先,先生请。”
公孙悦躬身礼请,红衣女子目瞪口呆,不知发生了什么,投向这里的众多目光更是透着不可思议的诡异。
三百年前领她上楼的是一个红衣盲女,今天领她上楼的是三百年前的故人之后,红衣传人。
可惜资质不够,又生逢乱世,护琴的剑走在琴道前面,本末倒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