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剑隐,
雾散云离。
流水潺潺,
芳草萋萋。
挂在草木上的点点晨露在晨光中一闪一闪,好似一颗颗挂在美人脸上的泪珠,惹人怜惜。
沐浴在晨曦中的石矶,气息若有若无,淡的令人无法捕捉,就像转眼即逝的晨露,又似悬浮在光中的尘,平淡无奇,又与光同辉。
她神情放松的闭着眼睛,脸上挂着满足的微笑,她在细细回味一篇迷人的乐章,也在重温乐章蕴含的玄妙乐理。
一篇令人迷醉的美妙乐章总是来的如此突然,开篇或许多了几分刻意,成章却在乎妙手偶得,华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一篇充满灵性的乐章,总是灵感的杰作,无法复制,而其最美妙最神秘的部分往往只在一刹那,那一刹那总能震撼人的灵魂。
一刹那的震撼。
一刹那的升华。
一刹那的道理。
总是令人难以自拔。
“踏……踏……”
脚步极轻,听在石矶耳中却极重,心里有事,故心沉。
“你有心事?”石矶轻轻开口。
“道友,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坚毅的声音比往日少了几分洒脱,显得有些僵硬。
石矶沉默了一会,轻轻吐出一个字:“好。”
“道友难道不问我原因?”略显急促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带有几分忐忑。
石矶轻轻一笑,风轻云淡的说道:“自然是主人下了逐客令。”
“道友……”玉鼎想替无涯老道解释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
“呼”
石矶轻轻吐出一口气,心神完全走出了乐章,她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黑白分明,清澈见底,好似被秋雨清洗过的天空,高远、明亮。
“玉鼎道友,还要麻烦你再走一趟,向无涯道人打听一下不周山与昆仑诸事。”石矶目光平静语气平和的对玉鼎说道。
“好,我这就去。”玉鼎走得极快,好似一阵风。
石矶无言的笑了笑。她转身对又干了一架,互相伤害过的小家伙们招了招手。
“姑姑!”灰头土脸的十二月小兔子,一蹦一跳便到了石矶身边,脏兮兮的小家伙紧紧抓住石矶衣袖,泪汪汪的告状:“姑姑,坏东西又要吃我!”
石矶笑着拍了拍小兔子的脑袋,让她不要怕。石矶又对敌视着所有人,也防备着所有人的凶残小孩招了招手:“你,过来。”
小孩条件反射性的绷紧了身体,前踞后蹲,一幅准备随时暴起伤人的凶残模样,极具攻击性。
“过来。”石矶又轻轻唤了一声。
狼崽子一样的小孩见是石矶,露出的爪牙收了起来,他对着石矶嘶吼了一声,好像在问石矶:“叫我干嘛?”
石矶轻轻一笑,捡起地上的亮银手镯走向小孩。
小孩有些防备的退了一步,意识到后退是虚弱的表现,小孩凶残的一呲牙,又向前迈了一步。
石矶走到小孩面前,弯腰将小孩拉起来,她又不顾小家伙挣扎强行将银镯套在了小家伙手上。
小孩傻愣愣的看着套在自己腕子上的漂亮银环忘记了挣扎,小孩茫然的看了手镯好久,才不解的抬头看向石矶。
“给你的。”石矶轻轻说道。
小孩的眼睛突然亮了,比他手上的银镯更亮。
石矶皱着眉头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总能触动她心灵的小孩,想着是不是应该再做些什么,为这个和她极有缘的孩子最后再做些什么。
“我给你编一双草鞋吧。”
石矶看着小家伙黑乎乎的小脚丫说道,她从河东岸摄来柔软的藤草,一根一根捋顺,同时去除水分,一束束金黄的藤草在她手中欢快的跳动,好似被这双灵巧的手赋予了生命。
一双双纯真又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石矶手中跳动的藤草,一个个眼睛发光,好似发现了新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