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真的眉头微微一皱,不过很快他就明白,刚才那片刻的挣扎书圣并不是要说假话,而是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在那挣扎的目光里,除了悔恨还是悔恨,似乎是无法饶恕自己当年所犯下的罪孽,即便那是被迫无奈。
如今再回想,刚才自己看到这家伙的字,仍旧是那样气势磅礴,仍旧是那样苍劲有力。都说字如其人,莫非这为即便已经变成了鬼灵的书圣,初心仍旧未改么?
当然,听见杨真的问话,看到书圣给予了肯定的答复,绛朱和丹青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当初画圣和她们提及这位师兄的时候心绪无比复杂。
他曾说这位师兄因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孽,最终成为了宗门的一个禁忌,被销毁了关于他的一切,不再准许他人提起。但师尊也曾经暗示过,他始终不相信那样温柔的师兄,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里头必然有隐情。
只不过斯人已逝,且都过去了千年之久,再去纠结这些似乎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于是那些往事就被他永远的埋进了记忆的深处,即便再次向姐妹俩说起,关于这一点他也始终不愿多说一个字。而现在,姐妹俩算是明白为何自己的师尊当时会那样说了。
这时,就看杨真沉思了片刻后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被镇压在这里,多久了?”
听见这话书圣就是一愣,或许对于他来说,“时间”已经是一个快要被遗忘的词汇。好半天他才眨了两下眼睛,并向杨真露出了征询的目光。
“具体有多久,我也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今这片天地已经成了一方秘境,禹皇,或者对于你来说,夏禹这个名字更加熟悉一些吧?对,就是他,他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机缘之地留给了他的后人。如今秘境开启,我们才得以进来。而现在距离当年,已经过去了一千年。”
“一……千……年……”听见这话,书圣的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哝了一句,而他的眼中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他无法相信,也无法想象,自己竟然被关在一个地方长达千年之久。而看到他这震惊的样子,绛朱和丹青也不禁觉得有些心痛。
用画圣的话来说,书圣是四大弟子里最有可能继承师祖衣钵的那一位。
其他三人或是学画或是学琴学棋,是因为他们只擅长那个,而书圣学书法,则是因为他喜欢书法,而他其他三大技艺的天赋也丝毫不差。只是为了照顾三位同门的感受,所以平日里并不怎么爱显摆。
画圣之所以会知道这件事,也是当初为书圣画了那副画像后,书圣先是表达了谢意,但随后很是委婉地指出了画中的一些瑕疵。刚开始画圣还有些小小不服气,但最终却发现不是师兄说错了,而是师兄对于画画的境界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以至于才看到了他无法看到的东西。
也就是在那一刻,画圣才明白自己这位师兄到底有多妖孽,之后两人一番恳谈后,书圣才委婉的说出他事实上也很擅长琴棋之事,这让画圣深感震惊,却也深感敬佩。
毕竟他也想不到,这世上怎么还会有这样谦和内敛的绝世妖孽?难怪老祖宗会喜欢他,因为一个心浮气躁之人,是无法领悟琴棋书画的真髓,唯有如书圣这样永远满怀谦逊、虚怀若谷之人,才有可能达到那样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