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方这么对峙下去,大隋打谁都难、打谁都有顾虑。然而一切都“坏”在有贼心却没贼胆的高元身上,而现实没有如果和后悔可言,
“正是如此!”裴矩亦是笑了:“我军北上的消息,肯定瞒不过高句丽部署在幽州的耳目,既然如此,那你就不用做丝毫掩饰,直接利用河北道行台尚书令的身份,向冀州牧杨纶、幽州刺史李子雄下令,让他们一边筹备物资、一边集结士兵,这样既能让物资光明正大的迅速北运,也能令高元诚惶诚恐、坐卧不安。”
“高元惊惶失措,定然做出很多影响军心、影响士气的蠢事,这也不我们破敌创造了基础。等我军主力到了,再摆出一副可以和谈的面孔,一旦高元信以为真,我们狠狠来一刀,打他个猝不及防。”裴矩脸上露出一抹狠厉之色,恶狠狠的说道:“接下来,一路杀,杀到他们不敢抵御为止。这个,你是行家。”
杨集思索了一会儿功夫,也明白这种战术比硬撼更好打,两相叠加起来,则将爆发出巨大能量,他激动的为裴矩添满一杯茶,捧起自己的茶杯,慨然道:“岳父,咱们就这么办,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我是个二愣子,以后专门负责打仗。你这么阴险,以后专门负责出阴谋诡计;咱们分工明确,就这么说定了。干!”
裴矩本来已经举起了茶杯,一听到最后这话,黑着脸放了下来,怒道:“不喝了,走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是不能也不敢收拾杨集,但是裴仁基那个混蛋,却是可以奉圣人之命去拼命的收拾一番。
杨集举起茶杯,一脸的愕然、
过了半晌,他放下手中茶杯,走到外面,向一名候命的侍卫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侍卫拱手道:“启禀大王,已是午时末,即将进入末时。”
杨集稍微思忖了一下,估算了一下时间,感觉今天还能一些事,于是向他吩咐道:“让大总管以我的名义,给独孤侍郎……不,是,是给老家主传一份拜贴,就说我申时末准时登门造访。”
虽然都是独孤顺,但拜访侍郎和老家主的性质,截然不同。
“遵命!”侍卫应声而去。
杨集又向另外一人吩咐道:“派人去把杨义臣、于仲文、李景、崔弘升给我请来,就说我有军务安排,让他们放下手中一切事务,第一时间前来汇合。”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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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寿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就仿佛老了很多年,上午,他还精神焕发去参加朝会,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元家子弟竟敢背着他们铸私钱、传播私钱,他们犯此大罪,死不足惜,但是他们的做法却让举步维艰的元家雪上加霜。要是张衡再查下去,亦或是把脏水往元家身上泼,圣人必将借机发难。
然而回到府不久,他还来不及与家主元胃商议对策,他们安插在兵部的内应又传来一份武将的名单,上面都是杨集在兵部筛选、和打算选用的随行武将。
这本来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但是杨集这份名单除一成多皇族子弟、外戚之外,余者皆是他有深仇大恨的关陇贵族的子弟。而上面的重要职位又以独孤派和窦派的人居多。
元派子弟虽然也占一成左右,每个人也被他设定某个职务之上,可是杨集选用之人,面对另外两名备用人选之时,毫无优势、毫无竞争力,一旦兵部和议事堂以功绩、资历来评选,元派子弟一定被淘汰干净。
由此可见,杨集选用元派子弟的举动,仅仅只是混淆视听,其真正的目的实际是录用独孤派和窦派子弟。
对面这份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名单,元寿感觉到了浓重的阴谋,但是阴谋到底是什么,他死活都理解不透。
元敏忧心忡忡地陪在父亲身旁,小心翼翼的说道:“阿耶,我们关陇贵族是名将辈出的军武世家,杨集从中选人,其实无可厚非。如果他想用这种手段来离间三派,又何须如此小心?而三大派里的各位家主,也不是傻子,焉能上他的当?您在这件事,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事情要是这么简单那就好了。可问题是,它不简单呐!”元寿瞪了儿子一眼,冷笑道:“你以为独孤顺是怎么当上刑部侍郎的?”
元敏骇然道:“阿耶的意思是……?”
“不错!”元寿冷哼一声,恨恨说道:“独孤顺老贼就是靠对付和算计我们元家、无派上位的。他们定然已经和杨集、皇帝达成了某种共识。你立刻派人去监督独孤府、窦府。我倒要看看,他们接下来又要如何。”
“喏!”元敏向元寿行了一礼,神情肃然的说道:“孩儿这就前去安排。”
元寿看了他一眼,叮嘱道:“最近风声紧,对我们元氏也很不利,你务必小心一点。选派之人,必须可靠可信。”
“喏!”元敏应声而去。